沒來過這里,西藏你白去了
文 土衛(wèi)六
“西藏第一”的概念出圈了,然后呢?
說起西藏,拉薩、林芝、阿里、那曲都能出現(xiàn)在游客的列表里。
但提到“山南”這個名字,對不起,真沒多少人知道。
西藏第一座宮殿——雍布拉康。/土衛(wèi)六攝
6月25日,由拉薩出發(fā)途經(jīng)山南到達林芝的拉林鐵路開通,這個“藏地小透明”才逐漸出圈,變得越來越被人所知。
位于西藏神山“岡仁波齊”以南的山南地區(qū),是藏地文化緣起的地方。
這里誕生了西藏的眾多“第一”:
第一位藏王——聶赤贊普,第一座宮殿——雍布拉康,第一座佛堂——昌珠寺,第一塊農(nóng)田——索當,第一座寺廟——桑耶寺,第一部經(jīng)書——《邦貢恰加》。
在山南,不僅能看到歷史的厚度,還能看到發(fā)展的速度。
70年前的1951年,西藏和平解放。僅僅過了8年,也就是1959年,西藏就開始實行“民主改革”。被稱為“西藏民主改革第一村”的克松村,就位于山南市乃東區(qū)。
如今的山南不僅通了高速公路、有了機場(拉薩貢嘎機場位于山南),還第一次通了鐵路,讓“復興號”開上了這個孕育了藏地文化的低調(diào)城市。這無疑給山南“第一”的標簽增添了新的維度。
山南市區(qū)的建筑大多不超過6層,但在遠山腳下的鐵路沿線,已經(jīng)有不少高于6層的新樓拔地而起。/土衛(wèi)六攝
前不久,新周刊記者踏上了這片藏地沃土,在和當?shù)赜慰?、村民交談過程中,真實感受到了拉林鐵路對山南出圈的重要意義。
來西藏不體驗農(nóng)家樂
你虧慘了
新周刊記者專程拜訪了山南火車站站長伊萬福。伊站長說,這次從拉薩被選調(diào)來山南工作,讓他更真實地感受到了這個藏源之地的獨特魅力。
伊萬福站長在站前廣場接打工作電話。/土衛(wèi)六攝
伊萬福表示,山南的旅游資源獨特,不僅有豐富的人文旅游資源,還有不少優(yōu)美的自然景觀。人文景觀前文已經(jīng)列舉,自然景觀則首推“三大圣湖”之一的羊卓雍措。
2012年,曾有開發(fā)商到羊卓雍措開發(fā)湖上游艇項目。事件引起媒體關注后,當?shù)卣麛嘀浦沽隧椖块_發(fā),并在之后立法,禁止任何水上商業(yè)項目的開發(fā)。
目前,當?shù)蒯槍ρ蜃坑捍氲拈_發(fā)項目主要集中在岸上,但也只有游客中心、觀光車泊位等基礎設施。當?shù)氐淖谥际?,在保護好環(huán)境的前提下做開發(fā)。
另外,山南還有許多未被開發(fā)的自然資源。據(jù)伊萬福介紹,天氣好的時候,在山南火車站二樓可以遠望到一座雪山。這座雪山目前還沒有公開的漢語命名,在攜程等OTA類旅游平臺上也無法查到,只能由當?shù)厝藥еァ?/p>
遠處的雪山。/圖蟲創(chuàng)意
新周刊記者聯(lián)系到一名當?shù)氐乃緳C,試圖前往這座雪山采風。但由于這位藏族司機聽不懂漢語的“雪山”是什么意思,記者只好放棄行程。
伊萬福對新周刊記者說,山南旅游資源豐富,但相互之間距離很遠。因此,真正的游客來山南旅游,一定會選擇從拉薩自駕或是包車前來,通常兩天左右就可以游遍山南的主要景點。
但山南的魅力,遠不止于這些景點。
伊萬福進一步介紹說,拉林鐵路開通后,拉薩和山南之間形成了“一小時生活圈”,不僅方便了家住拉薩的人來山南工作,也能吸引這部分人群周末到山南休閑度假。
此前,如果從拉薩坐大巴來山南,車票要75元,耗時2小時以上。而坐火車最多只要37元,如果選擇“Z”字頭的普速列車,只需19.5元,時間都在1個小時出頭,不但快捷,而且準點。
相對于拉薩的高消費都市化生活,在山南可以找到鄉(xiāng)野之間的別樣樂趣——農(nóng)家樂。
山南當?shù)氐囊患也夭蛷d,餐廳里的座椅都是這種沙發(fā),坐著非常舒服。/土衛(wèi)六攝
據(jù)中國國防報報道,位于山南市加查縣的桑東村于2020年下半年建設了生態(tài)旅游服務中心,主打的就是農(nóng)家樂項目。桑東村不僅種植了品類豐富的水果,附近有碉樓遺址、布丹拉山、壩鄉(xiāng)原始森林等風景名勝,當?shù)剡€有加查核桃、加查木碗、天珠等特產(chǎn)。
伊萬福認為,搞好農(nóng)家樂便可以盤活這些資源,吸引深度旅游。這樣既可以吸引當?shù)厝讼M,又有機會讓內(nèi)地來的游客感受到真正的藏式生活,從而更深度地實現(xiàn)民族交流。
桑東村村主任羅布預計:“生態(tài)旅游服務中心正式營業(yè)后,保守估計每年至少增收15萬元。”
粗糙的水晶玉石
才是最質(zhì)樸的伴手禮
山南下轄縣一共有11個,其中最值得一提的是瓊結縣。
這個人口不到1萬的縣城,在2000多年前是吐蕃故? ??。吐蕃大家一定不陌生,對它的印象,是松贊干布和文成公主的故事,以及《天龍八部》里的鳩摩智。但“瓊結”這個名字,絕大多數(shù)人卻并未耳聞。
瓊結,藏語的意思是“房角懸起多層”。可想而知,能懸起多層房角的,當然是宮殿或者寺廟。不論是雍布拉康還是桑耶寺、乃至后來的布達拉宮,都是如此。
懸起的房角,就是一層一層厚重歷史的象征。
通往雍布拉康的路墻上,到處是人們堆疊起的“瑪尼堆”,有阻穢禳災鎮(zhèn)邪之意。/土衛(wèi)六攝
公元前127年,第一代藏王聶赤贊普在瓊結稱王,吐蕃王朝的故事就此展開。聶赤贊普主持修建了宮殿雍布拉康,這座宮殿后來成為松贊干布和文成公主的行宮。
聶赤贊普被認為是“天神之子”,通過天梯下凡來到人世,完成拯救塵世任務后會沿著天梯回到天堂。此后的6位繼承者沿襲了這樣的傳統(tǒng),因此去世后沒有留下肉身。
但第八代藏王止貢贊普深陷政治宗教紛爭之中,因此遇害,這導致“天梯斷裂”,肉身只好埋葬在塵世,這就形成了第一座藏王墓。不過現(xiàn)存的藏王墓遺址,主要是指松贊干布前后形成的墓葬,和止貢贊普的墓葬并不在一處。
通過藏王墓的故事,我們可以管窺西藏歷史文化的某種魅力。
藏王墓上的經(jīng)幡柱,旁邊的經(jīng)幡迎風飄揚。/土衛(wèi)六攝
來瓊結,必去藏王墓。不過藏王墓的開發(fā),可能會讓你感到失望。這里甚至連像樣的游客接待中心都沒有,連買票都要問當?shù)卮迕癫拍苷业绞煜で闆r的老大爺。十幾處墓葬散落各處,并沒有導游帶你到處游覽講解。只得站在高處遠望,遐想曾經(jīng)的歷史和煙云。
不過不用擔心伴手禮的問題,因為在藏王墓的山腳下,就有兩三家賣水晶的門店。據(jù)伊萬福站長介紹,瓊結盛產(chǎn)水晶、玉石。
據(jù)西藏日報報道,當?shù)氐乃в袷瞥善分饕森偨Y縣水晶玉石廠生產(chǎn)。早在10年前,這個只有不到20人的小廠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200多萬元的營收,到2017年銷售額已經(jīng)達到了320萬元。
新周刊記者在藏王墓的山腳下找到了水晶售賣點。門店只有報亭大小,櫥窗里琳瑯滿目,有水晶制成的手鐲、吊墜、擺件,但最新奇的還是水晶眼鏡,只可惜店里沒有提供驗光服務,只得作罷。
這種里面有“頭發(fā)絲”一樣物質(zhì)的水晶,被稱為“發(fā)晶”。/土衛(wèi)六攝
當?shù)卮迕裢迅嬖V新周刊記者,這些水晶制品在當?shù)夭⒉皇亲钍軞g迎的,最受歡迎的是剛開采出來、未經(jīng)雕琢的水晶石。如果有車,司機們基本上都會在車里放幾塊水晶石,希望得到神山的庇護和保佑。
開發(fā),不止于房地產(chǎn)
拉林鐵路的通車,給了山南提升發(fā)展質(zhì)量的新契機。
伊萬福站長向新周刊記者介紹,在6月25日發(fā)車當日,山南站一共發(fā)送旅客300多人,其中有許多是感到好奇、純粹想坐車體驗的當?shù)厝罕姟?00人的數(shù)目是不多,但這一數(shù)字僅在? ??個月后就達到了600多人,足足翻了一倍。
伊萬福表示,隨著未來客流量的逐步提升。山南和拉薩之間將有望開通城際列車,更好地服務當?shù)厝罕姾陀慰汀?/p>
山南站特設“軍人候車室”,別具特色。/土衛(wèi)六攝
目前可以看到,山南站周邊已經(jīng)有眾多商業(yè)地產(chǎn)項目正在開發(fā),有商場、寫字樓,也有住宅區(qū)。
伊萬福說,自己履新這半個多月,主要的工作除了負責好火車站的管理和安全保障外,很大一部分精力都用在和當?shù)卣块T做對接上,比如協(xié)調(diào)好公共交通在站前的接駁、策劃團體票為山南旅游引流等。
新周刊記者體會到了這種變化。比如,山南站前設置了打車專用泊位——網(wǎng)約車在這個人口只有30多萬的縣城里格外方便,點外賣也特別便利。而這些變化,都是今年才陸續(xù)有的。
前文提及的村民旺堆,最近一個月里,從農(nóng)民轉(zhuǎn)行開起了網(wǎng)約車。據(jù)他介紹,自己每天能接20來單,這樣的接單數(shù)和大城市相差不多。在山南打車的大多數(shù)是游客,而山南的景點之間距離往往在20公里以上,這20單大多數(shù)是大單,所以賺得比大城市的多數(shù)司機要多。
山南城郊,公共交通并不方便。對于游客而言,打車是不二之選。/黃加寶攝
在公共交通方面,山南在城區(qū)乃東區(qū)也開設了多條公交專線。但由于公交系統(tǒng)未接入在線地圖,對于游客而言,信息不對稱使得公交信息難以獲知。因此只能依賴打車或者包車了。
另外,相比林芝而言,在山南,記者并未找到類似私家小團的旅行機構。
要知道,林芝的旅游景點也很分散。但在OTA在線旅行平臺上,很容易訂到包日的旅行團。比如到魯朗林海、雅魯藏布江大峽谷、南迦巴瓦峰、米堆冰川,如果不是包車,最方便的就是這樣的“一日團”。但在山南,記者并未找到這樣的旅行機構。
由此可見,要真正讓山南被世人看見,當?shù)匾龅倪€有很多。
山南,很值。
對于政府而言,值得投入;對于當?shù)厝罕姸?,值得休閑度假;對于游客而言,值得更深入地體驗。
山南出圈,顯然只是一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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