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門日報：華僑義冢從哪里來？ 魂歸故里越洋路一
編者按
每逢佳節(jié)倍思親，又是一年月圓時。在中國僑都江門，人月兩圓之際，我們忘不了在上兩個世紀出國謀生、歷盡艱辛的鄉(xiāng)親。122年前，386位華僑的遺骸遠渡重洋，回到故土新會，在多年無人認領之后，他們被收進義冢，終于入土為安?？梢韵胂?，這些曾經(jīng)遠在太平洋彼岸的游魂，生前曾怎樣淚眼遙望異鄉(xiāng)圓月，思念著家鄉(xiāng)及親人，內心翻滾著無限的痛苦與哀愁。
華僑義冢被喻為研究華僑史的“兵馬俑”。多年來，各地學者對于華僑義冢的研究成果頗豐，但是，對于華僑遺骨遷葬的過程還沒有進行整體性的考察，有哪些人或者機構參與了這件事，程序、經(jīng)費、路線、停靠、交接、認領和第二次安葬又是怎么進行的？作者試圖通過對各種文獻資料的疏理，把斷裂的各個環(huán)節(jié)串成一個完整的鏈條，復盤海外先友隱秘而又艱難的“葉落歸根”之路?，F(xiàn)在，就讓我們撥開歷史的迷霧，解開海外魂靈回鄉(xiāng)的眾多謎團。
秋風起，吹來一股涼意。2015年8月下旬，經(jīng)過好一番尋找，我終于來到位于新會區(qū)的黃坑?；比A僑義冢。蹲下身，撥開恣意叢生的野草，端詳這些卑微矮小的墓碑，觸摸一行行被風雨沖刷、漸將隱沒的碑文，再次體會百多年來一次次跨洋遷葬之旅，耳旁仿佛聽見一聲長嘆，那里面，飽含著滄桑、無奈與寂寞……
1 神秘的華僑義冢修建者
據(jù)調查，江門市發(fā)現(xiàn)華僑義冢有7處，其中新會6處、臺山1處。因各種原因，目前只有新會區(qū)4處保留較為完好，共有2500多穴。具體分布如下：
黃坑海槐 19世紀旅美華僑義冢，共386穴，葬于清光緒十九年(1893年)，1993年發(fā)現(xiàn)。義冢有石碑三塊，其中一塊銘刻“光緒十九年歲次癸巳仲春仁育堂謹志”。
黃坑木山 1993年發(fā)現(xiàn)，為安南埠義冢，約200穴，葬于清光緒六年(1880年)。義冢坐東向西，主墳碑刻著 “光緒六年孟夏安南埠義冢積德社立”。
黃坑大槐 1993年發(fā)現(xiàn)，坐西向東，堪輿名“騎龍斬黃坑大槐關”，當?shù)厝朔Q“豉油嶺”。花崗巖的主碑刻“民國二十五年重修華僑先友義冢仁安醫(yī)院立”。
黃沖坑鶴嘴 2001年5月發(fā)現(xiàn)，約1500穴，是目前發(fā)現(xiàn)的義冢中規(guī)模最大的。尚未見主墓碑和載事碑，但可見 “義山后土”碑，其下款刻有“仁安醫(yī)院立”字樣。
大云山原有400-500穴，毀于20世紀80年代基建。
臺山的華僑義冢，查閱公開報道，均沒有指出明確的地點。筆者在美國舊金山州立大學族裔研究學院亞裔學教授、系主任、博士譚雅倫的文章《葉落歸根——新會1893年義冢雜記》（原載于《新會華僑義冢》，歐濟霖編著）中找到了一點線索：“臺山知名作家劉重民先生曾告訴我，在臺城附近有個大約200名于1885年建設橫貫加拿大的鐵路中死去的臺山人遺骨的義冢。”但筆者經(jīng)多方查找都沒有結果。
2015年3月，臺山市博物館館長蔡和添告知：“大概在十年前，臺城清理石花山水庫周邊的排污管時，有人挖出了一塊華僑義冢的石碑，打電話問我們要不要，我們就去拉了回來?！?/p>
根據(jù)臺山市博物館提供的石碑照片，可以看到碑文右側寫“山華僑義墳”（不知是否缺字“臺”或者“金”），上方正中寫“先友”，接著是近200人的名字，下方寫“之墓”，左側豎排寫“一九五六年四月五日立”，沒有注明立碑者。至于該義冢是否為譚雅倫教授所提到的，則不能肯定。雖然，人數(shù)和地點都比較接近，但時間上的出入還是比較大，沒有足夠的證據(jù)。
總體來說，現(xiàn)存可查華僑義冢的碑志均證明，華僑原籍的慈善機構為華僑遺骨的接收者，也是華僑義冢的修建者。
2 五邑有多少這樣的組織？
那么，在清末乃至民國期間，五邑地區(qū)的慈善機構都有哪些，他們通常都做哪些事呢？從義冢碑文中，我們了解到幾個慈善組織的名稱，它們是仁育堂、仁安醫(yī)院、積德社和厚福堂（陽江）。
查找史料，新會民辦慈善機構，由清朝光緒年間開始，民國以后續(xù)有增加。先后創(chuàng)辦的有江門明善堂（光緒14年、公元1888年）、崇善堂，會城的仁育善堂、方便醫(yī)所、仁安醫(yī)院、同善堂、福善堂、愛群醫(yī)院、紅十字會、集善社、愛仁育嬰院等。這些慈善機構有的是施粥施藥贈醫(yī)，有的是收養(yǎng)棄嬰、辟幼殤墳場，有的是收容醫(yī)治病人……但這些機構沒有固定經(jīng)費，多是向社會人士募捐維持；有些因經(jīng)費無著而停頓，特別是在淪陷期間中斷的更不少。
仁育堂是新會第一間善堂。清朝光緒中期，在會城帝臨堂沖邊，有商人開設仁育藥局。會城河南一帶地方人士李德暢、何玉珊、何錦堂等委托向貧苦病人施醫(yī)贈藥，后易名為“仁育堂”，李德暢等擔任董事、經(jīng)理職務。港澳和海外華僑骨骸運回家鄉(xiāng)后他們給予寄存，并發(fā)給安葬費。經(jīng)費來源不足，有時商會略予支持。
仁安醫(yī)院原名方便醫(yī)所。光緒二十四年，新會各地鼠疫流行，城內外紳商聯(lián)合起來，仿效香港東華醫(yī)院、佛山萬善堂、廣州方便所，在河南小谷埠河邊灘地和城西山川壇側搭葵棚幾座，命名為“方便醫(yī)所”，施醫(yī)兼贈藥，歿則舍棺殮埋。光緒二十八年易名為“新會城西仁安醫(yī)院”。醫(yī)所經(jīng)常委托善董向國內外人士勸捐，國外如加拿大域多利、花旗（美國）大埠、新金山美利畔、澳洲朵活埠、安南堤岸、荷蘭埠、梳執(zhí)埠、檀香山、古巴等地都設有勸捐員，捐款隨時匯回應用。
在臺山，也有類似機構。據(jù)《臺山縣華僑志》記載：1889年(光緒15年)，邑人李卿甫受舊金山會館董事之聘，前往美國募捐洋圓1.3萬多元歸來。興建明善社方便醫(yī)院，設堂贈診。至1950年停辦，前后為期53年。同期，斗山六村美國華僑陳天申在1880年前后，發(fā)動海外鄉(xiāng)親募集資金在廣海城創(chuàng)建“樂善堂”，設有醫(yī)療室，贈醫(yī)施藥。設大德堂(方便所)，收殮無靠的死者尸骸，并于香港和廣海城內購置鋪業(yè)為經(jīng)費?！督T五邑百科全書》則有“宏濟醫(yī)院”詞條，“宏濟醫(yī)院是建于民國14年（1925年）的慈善機構。位于臺山縣荻海墟（現(xiàn)屬開平市）。由海外僑胞捐資興建，面積340平方米，有工作人員3人，贈醫(yī)贈藥，放置海外華僑骸骨。”
根據(jù)香港有關史料記載，參與并接收海外先友遺骨的五邑慈善機構還包括：四邑明善醫(yī)院、臺山荻海宏濟醫(yī)院、臺山新昌埠寧濟醫(yī)院；開平百合墟善堂、開平百合開恩鄉(xiāng)約、開恩廣福堂；鶴邑同善堂（同善總堂）、鶴邑沙坪墟同善堂（沙坪墟同善堂）。總體而言，當時，類似的慈善機構在五邑地區(qū)不少于20家。
3 接收遺骨后都干了啥？
華僑原籍慈善機構在接收海外先友遺骨過程中，起了什么作用，走了哪些程序呢？
請看，1935年10月22日開恩廣福堂致東華醫(yī)院的一封信函：
東華醫(yī)院執(zhí)事先生臺鑒：昨奉10月17日大函，拜悉種切。查敝堂向來接到外埠慈善機關付來先友骨殖名單及葬費，即在港付印先友名單多份，連同葬費付回，開平百合墟敝堂義祠分號雖給領，同時先友名單分開、恩縣各墟眾地方標貼，以便各先友親屬周知到領。凡外埠慈善機關并無葬費付回者，敝堂亦每具發(fā)給葬費2元，以安窀穸。據(jù)來示所稱，古巴中華會館付回敝邑屬先友骨殖60具，經(jīng)于夏歷7月21日交陳洪記運往開平百合墟敝堂義祠，當時并曾將姓名籍貫分別開列付去，但敝堂現(xiàn)尚未接列先友名單，無從付印，乃特函請貴院即將夏歷7月21日運回敝邑屬之先友骨殖60具姓名籍貫，查抄一份交下，俾得付印寄回敝邑屬分貼公布，以便各先友親屬周知到領是盼。
由此推斷，華僑原籍的慈善機構主要起到以下作用：
1、在當?shù)亟⒘x莊、義祠，物色地塊，設立公共墳場；
2、接收海外先友的遺殖，暫停于義莊義祠；
3、核對遺殖、名單、經(jīng)費，對有出入和疑問的地方進行查詢；
4、對各地名單進行整理，付印并標貼于各墟人群聚集之處，以便先友親屬周知認領；
5、對先友親屬身份進行確認，隨后交付遺殖、發(fā)放安葬費用；
6、對于多年無人認領的華僑先友遺殖，在當?shù)貓罂枪?，并在義冢進行安葬。
通常，金埕高約三英尺，下邊直徑約1.5英尺，埕口寬度足夠放進頭顱和胸骨，像一只不上釉的大缸，而黃坑?；绷x冢的金埕尺寸則小得多。當譚雅倫教授發(fā)現(xiàn)這個問題并詢問時，作為重新安置工程的領導李社錫先生證實了這一情況。李先生表示，他往里面看，才注意到里面裝的不是骨頭而是骨灰。譚雅倫教授認為使用這些容積不夠放下臂骨和腿骨的小金埕，顯露出死者是火葬的。“可能是舊金山岡州會館新會同鄉(xiāng)的同德堂，撿拾之后運回新會安葬之前負責將骨頭火化。要這樣做是為了壓縮骨箱容積以降低運費，但是沒有檔案文件能證實這種可能性?！?/p>
筆者根據(jù)現(xiàn)有史料推斷，應為運回原籍后火化，且只針對無人認領者。理由是：大量境外的史料均提及運送的是先友骨殖，只有極小部分是骨灰和招魂箱。
香港東華醫(yī)院所保存的大量來往函件證明了這一點。例如，1948年4月22日，臺山荻海宏濟醫(yī)院給香港東華醫(yī)院的一封信就寫到：茲接到由陳洪記船運到先友骨殖70具并附先友姓名單一張點交妥收，為此發(fā)回正副收據(jù)兩張，希新察照。至感慈悲，照命通知各先友家屬領葬。
華僑原籍慈善機構對于從海外運回的先友遺殖非常慎重，絕不會擅自處理，對于有親屬前來認領的只能是直接交付，因為之后還要寄回收據(jù)；只有對于多年無人認領的遺殖，才不得不進行安葬。此時，為了節(jié)省開支和節(jié)約用地，便集中進行火化、分裝。義冢中安葬的所有均為骨灰，也從側面證明了這一點。
4 原籍為何鮮有記錄？
盡管這些民間慈善機構為海外先僑葉落歸根做了大量的工作，但是在本地文獻的歷史記錄中，卻很難找到其與接收華僑遺骨、設立華僑義冢相關的內容。只有仁育堂、宏濟醫(yī)院有所提及。
由于歷史久遠，大部分五邑慈善機構的內部資料都散失了，筆者唯獨在新會景堂圖書館找到了《愛群善院勸捐救濟宣言書》和《新會愛群善院為例說明》。
這份1927年刊出的《愛群善院勸捐救濟宣言書》寫到：敝院向持以社會捐助之財，公諸社會救濟之用為主旨。是以隨捐隨支，見事辦事，統(tǒng)計每年施醫(yī)贈藥需銀約三千元，施棺木、贈接生、執(zhí)死鼠、拾遺骸，寒天棉衣、粥食，夏天茶水、雨帽，約共支出銀七千元左右。查閱1931年愛群善院的支數(shù)總結列中記錄可能相關的費用包括：支是年施棺32具銀146.6元，支鄧林打義冢23具工銀9.2元。文中并未注明此兩項費用是否為華僑支出，因為總體數(shù)量比較少，筆者估計還是花在本地人身上為多。
那么，是不是愛群善院沒有接收過華僑遺骨呢？答案是否定的。香港東華醫(yī)院所保存的三封1934年10月該院與新會愛群善院往來的信函說明了這一點。其中一封是這樣寫的：
執(zhí)事先生臺鑒：頃奉大函，承示陳伯伊靈柩運到時，務懇妥為照料，并希賜發(fā)護照證書，俾得轉運回籍歸葬等情，敬悉一切。查陳伯伊之靈柩經(jīng)于9月30號由富隆升輪船運到本港，敝院已起上義莊停厝，茲請貴院通知其親屬來港覓商店蓋章?lián)?，到院領回安葬可也。
既然如此，為什么原籍慈善機構對參與海外先友安葬事宜鮮有記錄呢？
試究原因，筆者認為可能與以下幾點有關：
一是海外先友原籍安葬經(jīng)費主要由海外僑團提供，不在原籍機構本身產(chǎn)生收支帳目；
二是服務海外社團和先僑不是本地慈善機構的主業(yè)，只把其當作一項傳統(tǒng)的例行工作來做；
三是原籍慈善機構認為服務本地貧苦百姓，解急救苦最重要，現(xiàn)實意義更大，更能取得本地百姓和商家老板的支持和認可。
文/圖 傅健（除資料圖片外）
Hash:48cbff9c3974f017b750c59970072a03a0e812ef
聲明：此文由 科學網(wǎng)_plth1 分享發(fā)布，并不意味本站贊同其觀點，文章內容僅供參考。此文如侵犯到您的合法權益，請聯(lián)系我們 kefu@qqx.com
相關推薦
-
北京面積最大的中心城區(qū)，北京朝陽區(qū)必游的六個旅游景點
朝陽區(qū)位于北京市東部，為北京市近郊區(qū)向城區(qū)過渡的區(qū)，四周與北京市的9個區(qū)相鄰，是北京市六個中心城區(qū)中面積最大的一個區(qū)。悠久的歷史給朝陽大地留下了許多歷史古跡，有東岳廟、日壇、八里橋、通惠河、西黃寺、元大都遺址等。解放以后，朝陽人民用自己勤勞的雙手新建了一批風格各異的新景點，如紅領巾公園、團結湖公園、朝陽公園、奧林匹克公園、中華民族博物院等。下面就一起去看一下北京朝陽區(qū)必游的六個旅游景點吧。一、奧林
-
北海道拉面攻略
要是來日本這里吃拉面，就一定要來北海道這里了，北海道的拉面可以說是十分的著名的，吃過一次就讓人念念不忘，那么，大家來北海道這里去哪里吃拉面呢？今天小編就把這份攻略送給大家吧！札幌拉面札幌拉面與喜多方拉面、博多拉面并列為日本三大拉面。為了增加味噌湯底的濃郁口感，加入了大量的豬油和蒜，湯底中還加入了炒過的蔬菜，將這些蔬菜與味噌一起融化之后還可以澆在白飯上，成為口味獨特的“味噌丼飯”。最地道的自然要去位
-
江門茂名旅游景點大全(茂名風景點)
江門茂名旅游景點大全(茂名風景點) 茂名的旅游景點有哪些茂名有哪些好玩的地方？茂名有什么景點茂名景點最好玩的地方茂名有哪些旅游景點茂名網(wǎng)紅打卡圣地有哪些？
-
江門市荷塘旅游景點「江門荷花觀賞地方」
江門市荷塘旅游景點「江門荷花觀賞地方」 江門好玩的地方都在哪？江門旅游景點地圖江門有哪些旅游景點？江門荷塘有什麼玩的地方?
-
江門旅游景點推薦網(wǎng)紅餐廳「江門網(wǎng)紅吃飯地方」
江門旅游景點推薦網(wǎng)紅餐廳「江門網(wǎng)紅吃飯地方」 江門旅游必去十大景點推薦江門有哪些好玩的地方，特色小吃？江門有哪些好玩的地方？？
-
江門海邊旅游景點浪琴灣「江門浪琴灣門票多少錢」
江門海邊旅游景點浪琴灣「江門浪琴灣門票多少錢」 廣東臺山的浪琴灣有什么好玩?江門旅游必去十大景點推薦廣東江門有哪些比較好的海灘?江門有什么地方好玩？到江門旅游千萬不要錯過這些景點自駕游浪琴灣
-
江門旅游攻略浙江「江門旅游攻略浙江寧波」
江門旅游攻略浙江「江門旅游攻略浙江寧波」 江門有什么好玩地方江門有什么好玩的景點江門有哪些旅游景點，江門哪里好玩江門市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江門有哪些好玩的地方江門有哪些好玩的地方 江門有什么旅游景點
-
江門崖門旅游景點美食攻略(江門到崖門鎮(zhèn)有多遠)
江門崖門旅游景點美食攻略(江門到崖門鎮(zhèn)有多遠) 江門有哪些好玩的地方，特色小吃？江門這里有什么地方好吃好玩的??新會那里也可以~~廣東江門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江門旅游景點推薦江門新會十大鎮(zhèn)美食各是什么
-
江門二日旅游景點大全「江門2日游旅游景點推薦表」
江門二日旅游景點大全「江門2日游旅游景點推薦表」 廣東江門有哪些好玩的地方江門有什么景點好玩的江門十大旅游景點
-
江門文豪酒店好不好啊? 非常感謝啦
文豪酒店地址：江門市建設路和厚里2-3號 文豪酒店是一家重新裝修開張不久的酒店，地處市建設路和蓬萊路交匯處，屬于市中心區(qū)。附近就是地王廣場、五邑城、常安路、長堤風貌街等江門舊商業(yè)區(qū)，這些地方都值得逛逛。安全的話也不是大問題，因為酒店門前的建設路是江門主干道，車流人流都比較多，再都江門市分安局蓬江分局近在咫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