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和十大名樓——聚奎樓

聚奎樓

清末民初閩南著名書法家黃惠題寫的樓名及書丹

聚奎樓是平和第十四屆蜜柚節(jié)時剛評選出來的十大名樓之一,也是福塘太極村古村落一處重要建筑。近日,筆者在平和福塘太極村采訪時看到,當(dāng)?shù)孛耖g藝人正在對平和十大名樓聚奎樓內(nèi)的一些門窗進行修繕,讓這座建筑更加堅固。

聚奎樓究竟有何來歷,它為什么會被當(dāng)?shù)卦u上十大名樓,要說清這些來由還得從太極村的形成說起。

當(dāng)年,太極村的創(chuàng)始人——南宋理學(xué)家朱熹的第十八代孫朱宜伯,避亂至此時,他依村前這灣左旋右轉(zhuǎn)的沿溪兩岸,土樓、碼頭、學(xué)館、祠堂依序排列,為子孫后代規(guī)劃一個宜居太極遠景藍圖。壽山聳秀、留秀樓、觀灡軒、茂桂園、南陽樓一大批氣派的民居相繼出現(xiàn)在村莊卦位上,奠定了今日太極古村落的格局。

太極是道家的文化精髓。太極生兩儀,兩儀就是太極的陰、陽二儀。太極村自然也少不了這兩個點睛之筆。有意思的是,作為太極村的陽眼南陽樓,早于乾隆年間建成,而它的陰眼卻遲遲沒有下落。

中國人最講究對稱,那么作為陰陽和諧之理,它的陰眼也應(yīng)該是一座大樓,且必然對稱地出現(xiàn)在村莊的另一端。然而,從乾隆初年到民國十五年的近兩百年間,村莊的另一座大樓始終沒出現(xiàn),總讓人覺得缺點什么似的。

當(dāng)年,楊氏聚居地正是村莊溪流北岸塘背窠這大片開闊之地,正處在S彎的太極陰眼位置上。占有地利的楊氏宗親們當(dāng)時是否有造樓這股財力?從種種跡象上推斷,他們應(yīng)該無力承建這樣一項大工程,否則,他們?yōu)楹尾怀脛莺椭焓纤麄円坏拦步ㄐ戮幽亍?/p>

一百多年的光陰一晃而過。十九世紀后期,那是中國最苦難深重的年代。塘背窠當(dāng)?shù)匾粦魲钍先思胰兆舆^得十分拮據(jù)。后來,一個叫楊友政的男嬰呱呱墜地,似乎給苦難的楊氏一門看到一絲希望。只是這戶人家實在太窮了,嬰兒出生次日,家中就幾乎斷炊了,更別談讓產(chǎn)婦滋補調(diào)養(yǎng)。偏偏,這營養(yǎng)不良的母樹又特別能結(jié)果,楊友政接二連三有了兩個兄弟和一個妹妹,嗷嗷待哺的兄妹4人可是榨干了母親最后一絲元氣。楊友政12歲那年,這位苦命的母親便撒手而去。楊友政從此挑擔(dān)、下地,不分粗細活樣樣都干,一起和體弱的父親承擔(dān)家庭重擔(dān)。

一晃又過了4年??粗韧g人弱小的楊友政,舅舅心疼了。他提議帶外甥一起下南洋。舅舅的話像道火光,照亮了楊氏瓦屋漆黑的角落。楊父一翻沉思,同意了妻舅的提議。年少的楊友政漂洋過海,最終在曼谷扎下腳跟。

貧苦對有志者是一筆財富。楊友政斗大的字又識不了一籮筐,次年舅舅又回國了,在舉目無親的曼谷,他硬是靠著舅舅留下的三把剪鐵皮的大剪刀,外加五泰銖在異國他鄉(xiāng)殺開一條生路。從最初的童工再到學(xué)徒,起早摸黑,省吃儉用,楊友政遍嘗艱辛。僅3年,便學(xué)成鐵皮匠手藝,總算可以體面謀生了。但心思活絡(luò)的楊友政可不滿足永遠當(dāng)一個鐵皮匠,雖不識字,但他精于算術(shù)。幾年下來,他手頭開始有些盈余,開始涉足茶葉、錢莊這些行當(dāng)。雖是小打小鬧地參股其中,但生意的風(fēng)帆畢竟張起來了。

幾年后,錢莊倒閉。楊友政轉(zhuǎn)行藥材生意。起初是零售,后來是批發(fā),在當(dāng)?shù)貏?chuàng)辦福安堂藥材行,生意越做越大。后來,其子李楊錦忠還子承父業(yè),進一步把福安堂擴展為行業(yè)舉足輕重的大企業(yè)。且父子兩代人都成為熱心公益的旅泰愛國華僑

商場上春風(fēng)得意的楊友政,卻錯過婚配的最佳年齡,到不惑之年還孑然一身。后來,經(jīng)老友牽線,楊友政結(jié)識了一位年方19的永定客家女子——鄧吉,兩人一見傾心。更重要的是,她還是生意場上的一把好手,且記憶力超過常人,她幫助楊友政把生意經(jīng)營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

立業(yè),成家,楊友政終于在泰國成就一番大事業(yè)。

民國十五年春節(jié)前夕,這對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夫婦踏上歸航的旅程,終于在元宵節(jié)當(dāng)天趕到夢牽魂繞的塘背窠,舉族歡慶。攀談中,造一座大樓再次成為族人共同的愿景,這也正合了這對歸鄉(xiāng)夫婦的初衷。

定樓址,擇吉日,一座飽含楊氏幾代人期盼的大樓,在熱氣騰騰的夯土聲中節(jié)節(jié)攀升。三年,大樓主體完工,再三年,大樓整體完工。3層26開間,裝修精致,足以容下一個大家族。這座以旅泰愛國僑領(lǐng)楊友政鄧吉夫婦為主籌建的聚奎樓,準確地坐落在塘背窠這北太極之魚目上,讓這座太極古村落一下變得和諧對稱。

匆匆又過了近100年,一些古民居逐漸坍塌在歷史的煙塵中,而聚奎樓卻在時光的淘洗中愈發(fā)燦然如洗。(本文源自《閩南日報》夢秋痕 文/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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