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縣楊山——清末豫西的水泊梁山(上)
楊山主峰南天門壕海拔1688米
楊山位于嵩縣木植街鄉(xiāng)與欒川合峪鎮(zhèn)之交界處,最高峰南天門壕海拔1688米,亦算得上豫西較大的山脈之一了。民間傳楊家將楊六郎曾屯兵于此,故稱斯山為“楊山”,此為以訛名附會也。
楊山實則原名“陽山”,為先秦古籍《山海經(jīng)》所記之上古山脈之一。《山海經(jīng)·中山經(jīng)》:“又西三百里,曰陽山,多石,無草木。陽水出焉,而北流注于伊水?!?a href='/beiwei/' target=_blank>北魏酈道元所著《水經(jīng)注·伊水》中,在伊水由東流到東北北流的首次大轉彎之后,也提到了陽山:“陽水出陽山陽溪,世人謂之太陽谷,水亦取名焉。東流入伊水……”從地圖中可見伊水這次大轉彎,就在伊水出欒川縣城后,而此后能稱得上“北流”或“東流”注入伊水的第一條較大的支流,就是明白河了。而楊山發(fā)源之水,正是匯入了明白河后,在舊縣鎮(zhèn)前河水庫處北流注入伊水。加之楊山在周圍山脈中的出類拔萃及地名的沿襲性。今楊山即古“陽山”,當不虛也。且按《水經(jīng)注》所記,陽山下陽溪流淌之山谷名為“太陽谷”,聽其名即有陽光朗照之意。今合峪鎮(zhèn)之楊山村之山川正為正東西朝向,太陽早出晚收,一天內(nèi)土地、河流無遮無攔接受陽光朗照,可不正是“太陽谷”、“陽溪”。
我對楊山的興趣除其為古陽山外,還因在清末民初的動亂時期,圍繞此山,成就的一段如演義故事中水泊梁山般的傳奇。
楊山上的寨墻
一
1909年,有個叫王天縱的刀客首領被負責圍剿豫西刀客的河南巡防營管帶謝寶勝(因當過道士,被刀客們呼為“謝老道”)帶兵追擊的焦頭爛額,聞楊山之險,遂帶著人馬從原盤據(jù)的德亭蟠龍山轉移到了楊山。相比蟠龍山,楊山地勢險峻,東、南、北三面都是令人望而生畏的懸崖峭壁,唯西面山勢稍緩,僅有一條羊腸小道通山頂。山頂微平,局部覆蓋約有百余畝的土層。山頂石澗內(nèi)有一潭清泉,常年不涸。這里真是一座雄偉的易守難攻的自然山城堡。圍繞著主峰南天門壕,利用四周絕壁天險,王天縱在山頂筑墻建寨,建起了自己固若金湯的大本營,竟然擊退了謝老道的數(shù)次圍攻,一時名震嵩縣。這一年,王天縱三十歲。
王天縱,幼名天同,又名天從,字旭九,1879年生于嵩縣鳴皋鄉(xiāng)曾灣村(今屬伊川縣),父名王來斌,有一弟名天佑。天縱家中本有七八畝薄田,然而抵不過清朝末年那多如牛毛的苛捐雜派,一家人終日辛勞,仍不得溫飽。天縱父遂將家中田地賣掉,舉家遷住鳴皋街做小生意維持生活。
天縱冬春隨父到鳴皋街賣紅薯,夏秋給村里看護莊稼。勞動閑暇,喜歡到附近練武場練拳使棒、舞刀弄槍。從此崇尚游俠作風,好與人毆斗抱打不平。18歲時經(jīng)人介紹到鳴皋鎮(zhèn)陸合總局保衛(wèi)團當團丁,時總局有幾支洋槍,天縱愛不釋手,精心練習射擊,很快成為百發(fā)百中名聞一方的神槍手。
時鳴皋鎮(zhèn)有官宦公子孟老七(孟吉珍),不擇良否,上至官員,下至乞丐,廣為結交。天縱亦與之交往甚厚。孟集結黨徒逼死鳴皋鎮(zhèn)上的老進士郭銘鼎父女,并焚其靈堂,郭之學生聯(lián)絡豫西十幾縣秀才,群向府、省控訴孟之罪案。案遂發(fā),孟老七逃遁,官兵圍孟宅捕孟之家眷。天縱等人與眾家丁感孟之恩遇,與官兵抵抗拒捕。天縱槍不虛發(fā),連創(chuàng)數(shù)兵。營官大呼:“誰敢抵抗官兵?!”天縱答曰:“爺爺神炮手王天縱在此,不怕死的上來!”說著又連斃數(shù)兵,兵弁不敢近前。天縱遂率眾保護孟七眷屬突出鎮(zhèn)外,奔向南山。時追隨天縱突圍者有百余人,天縱對眾人道:“事情已鬧起,回去也是死,梁山好漢也還不是逼出來的,我等也只有走這一條路?!北娨詾槿?。王遂率眾在伏牛山區(qū)伊、汝河流域游擊。到處聯(lián)絡綠林好漢,結識朋友,很快發(fā)展到三百多人,槍二百余支。
楊山絕頂
移駐楊山后,為了鞏固和發(fā)展營寨。王天縱在寨內(nèi)建起了糧倉、布庫、鐵匠爐、裁縫作、大伙房等,舉凡衣食和作占之需無不齊備。又在山后林木遮蔽處修一攀繩暗道,以防不測。在防務與給養(yǎng)方面,以楊山為中心,按遠近劃分三個區(qū)域,各有側重:三十華里以內(nèi)為保護區(qū),讓此處居民只供給山寨柴草和蔬菜,通報信息,當好耳目,故山野間牧童、樵夫唱曲多為暗號;三十華里以外,六十華里以內(nèi)為半保護區(qū),讓此處居民只供給糧食,并由富戶攤兌和運送,不準向貧困戶攤派;六十華里以外為公道區(qū),用“飛葉子”的辦法(即送王天縱的信函或名片要東西),向鄉(xiāng)里的富戶和鎮(zhèn)上的豪商要錢要布,限期送到指定地點,否則采取非常手段。再遠的地方,聽說有官府公款或豪商巨貨通過,便派精悍武力截劫。因此山寨供應無缺。
天縱為約束部眾,規(guī)定三條紀律:一不準奸淫婦女;二不準在保護區(qū)、公道區(qū)內(nèi)搶劫;三不準私吞公財,不管誰經(jīng)手的糧食、財物必須全部交公,違者嚴懲。
楊山刀客紀律嚴明,劫富而不擾貧,即便劫富也有原則,有底線,有紀律,客客氣氣,對于一支土匪武裝來說,能做到這樣是難能可貴的。比如1931年,魯山匪首崔二旦竄入車村,洗劫車村的場面就堪稱毫無人性、慘絕人寰,建國后出版的《嵩縣文史資料》對此一事件有詳盡的記錄:
“……崔匪盤踞車村前后長達兩個月之久,東至木扎嶺,西至明白川,所到之處均遭受了空前的浩劫。他們瘋狂的殺人放火,奸淫擄掠,殘暴之行,罄竹難書!崔的司令部設在距車村三里遠的火神廟,正殿放著兩口鍘刀,血跡斑斑,粉白的墻壁上寫著碗口大的二十個字:‘人恨天不恨,天恨不能混,刀殺短命鬼,火燒沒福人!’落款為:‘崔司令題’。
為躲匪患,人們扶老攜幼,逃進深山老林,躲進石穴樹后,食不飽腹,衣不御寒,整天過著提心吊膽、苦不堪言的悲慘生活。匪徒們天天搜山“拉票子”,拉回票子交給“葉子官”(管理票子的人),晚上“濾票子”(將抓去的人分類),把抓去的人分為三個類型,區(qū)別對待:列為一、二類的,多為殷實富戶,吃住優(yōu)待,如果是少爺公子,出行時還能坐“兜子”。其目的是讓其家人用巨額金錢或槍支彈藥來贖人,作為匪徒的餉銀和軍械來源;列入三類的,多系貧苦家庭,榨不出油水,匪徒們就讓其出苦力、服苦役?!盀V票子”時,匪徒們往往采用坐“老虎凳”、刺指甲心、灌辣椒水等酷刑。長期沒人來說合的“票子”,將其耳朵或手指割去一只捎入家中,促其快來贖人。為贖“票子”而傾家蕩產(chǎn)者比比皆是。對于實在沒人來贖而又被折磨不能行動的,便用石頭將其砸死,還美其名曰“儉省一顆子彈”。有的不堪折磨,便擇機自殺;那些乘機逃跑的,被抓后管得更嚴,備受折磨。崔匪在紙房村抓到幾名年輕婦女和十幾名兒童,兒童被拴在磨坊,婦女被拉到屋里輪奸,連十二、三歲的女孩也不能幸免。婦女們破口大罵,匪徒們惱羞成怒,將十余名兒童的雙手平放在底磨上,壓上上磨扇讓磨晃動,嚎啕之聲,慘不忍睹,最后匪徒放火連人帶房子全部燒掉,孫店青年王某回村,被崔匪剝光衣服,捆綁起來塞進麥秸垛活活燒死。
殺人放火是崔匪的家常便飯,在車村東西長達七十里區(qū)域內(nèi)的房屋,除土匪住用外,大多都付之一炬,土匪占用的房屋撤退時大多也被燒掉。車村東莊是個五十多戶的大村,僅留兩家未被燒掉,車村西街民房一間未留,各村六畜均被宰食凈光,方圓數(shù)十里內(nèi),全家安全無事者,百無一人,劫后的村莊滿目凄涼,殘垣斷壁,橫尸遍地,死亡者面目皆非,有斷頭者、缺臂者、剖腹者,慘象難以表述,昔日繁華之地頓成人間地獄?!?/p>
或者象崔二旦這樣的土匪,才是真正的土匪。與崔二旦相比,王天縱率領的楊山土匪簡直稱得上“仁義之師”。在那樣一個官不如匪,匪亂不斷的亂世,其“保護區(qū)”范圍所在與其說是對當?shù)匕傩盏牡満Γ饘幷f是一種保護。楊山刀客事實上已取代官府成為當?shù)匾粋€自治性的政權。
可能嵩縣詩禮之風甚厚,或者說清末傳統(tǒng)節(jié)義文化尚存,天縱同時期的嵩縣其它一些土匪武裝,也大都象天縱這樣講究“仁義”二字,雖占山為王而不帶匪氣,甚至頗有儒雅之風,當時民間稱土匪為“刀客”,對他們算是比較貼切的稱呼,刀客可以持刀殺人,也能行俠仗義、扶困濟貧。如大章街刀客首領關金鐘,為人忠厚,慷慨好義,在索取豪商、富戶時,多到外地。且不殺人,不放火,不奸淫,不打人罵人,甚至能和被索的家庭結成親戚朋友。如某年某月某日,關金鐘率眾至永寧(今洛寧)王范村,將大富戶張意如家兩歲小孩抱走作“票子”。回來后,關金鐘對小孩視如親生子女,雇了個奶媽專門照養(yǎng)。張家隔一段時間給關馱送一牲口錢物,以表“饋贈”。至小孩長到五歲,關金鐘派專人將小孩送回家中。張家因此與其結為干親,往來多年。某年某月某日,關金鐘率百余人到盧氏范里大富戶劉家,將劉家老娘拉走作“票子”,派人使轎將老婦抬回。關金鐘拜老婦為干娘,以親母相待。后,劉家送銀萬兩,關退2000兩作為“謝禮”,以轎相送原藉。之后,雙方常有來往,視為至交。
在青黃不接和新年將臨之際,關金鐘常發(fā)錢糧接濟窮人。大年初一,會在街上向孩子們發(fā)壓歲錢,或撒錢讓孩子們搶拾玩耍。因此關金鐘不僅受綠林推崇,也受本地人敬仰,在民間竟有“大仁大義關金鐘”的贊語,其名望高于士紳。街巷鄰居、附近村莊,有爭吵、打鬧的事,皆請關金鐘去評理調(diào)解。鄉(xiāng)里甚至送“端方正直”、“古道可風”匾額掛于關氏門庭。遇有官兵進剿,無論放牛的、討飯的還是農(nóng)夫、樵夫看到后會連忙奔向關金鐘報信。關即率眾隱蔽,或乘有利地勢,給予迎頭痛擊。因之官兵對其也無可奈何。
還有家在庫區(qū)鄉(xiāng)戴村(今上坡)的刀客首領張屏,在民間亦有“仁義老張屏”的稱呼,其對待所索取的富戶和“票子”的手法與關金鐘如出一轍。對索取來的財物除供自己使用外,再拿一部分送分貧民;對拉來的票子不侮辱、不虐待、不毆打,對年長者視如親生父母和伯叔一樣尊敬,對年幼者視如同胞兄弟姐妹看待。凡是他拉來的“票子”,首先搬椅讓坐、遞煙、倒茶、安慰,甚至陪同“票子”同桌吃飯。若轉移“票子”,即安排弟兄將“票子”抬著走或讓其騎馬,而自己步行?!捌弊印奔覍偎偷降内H金,只收大部,尚留少部退回原主。雙方還結認為干親,稱干爹、干娘、干兄、干弟、并互贈銀鎖、銀鐲、金項圈。當“票子”返回時,張屏會派人抬送或派馬騎至原居村邊,保證安全到家。并囑咐“票子”:今后若再遇此事發(fā)生,要告訴我張屏,一切由我負責。對“票子”的贖金,他采取商量的辦法。一次,張屏問被拉來的“票子”:“根據(jù)你家的情況,你能拿多少錢糧?”“票子”答:我可拿銀幣1000元整?!睆埰琳f:“你拿500元即可,因你家今后還得過日子哩!”這“票子”登時滿面笑容,立即寫信告訴家中及時送來贖金。
王天縱占據(jù)楊山有利地勢后,逐漸發(fā)展成為嵩縣勢力最強的一支刀客隊伍。此時官兵對各股刀客勢力的圍剿不斷。天縱等刀客首領思謀聯(lián)合以壯實力共御官兵。遂與周邊其它刀客首領嵩縣潭頭鎮(zhèn)大王廟村孫琯(潭頭今屬欒川,下同)、嵩縣潭頭鎮(zhèn)潭頭街人馬老三、嵩縣庫區(qū)鄉(xiāng)戴村人張屏、嵩縣潭頭鎮(zhèn)古城村人孫炳、嵩縣德亭鄉(xiāng)陶莊科后灣人陶福榮、洛陽縣彭婆鄉(xiāng)南衙人(今屬伊川縣)張治公、嵩縣潭頭鎮(zhèn)黨村人柴云升、嵩縣大章鄉(xiāng)大章街人關金鐘、嵩縣德亭鄉(xiāng)上蠻峪村人憨玉琨等結拜為十大兄弟,按年齡天縱排行老六,卻最有威信,因此眾人公推天縱為首領。從此天縱的聲威與日俱增,楊山也進入了其在刀客事業(yè)中最輝煌的時期。
投奔楊山兄弟及楊山兄弟的徒子徒孫做刀客的人越來越多,這其中既有后來臭名昭著的東陵大盜孫殿英,也有后來曾任河南省主席的萬選才等,民國時期單楊山兄弟隊伍為主改編出的一支鎮(zhèn)嵩軍里,衍生出的嵩縣營級以上官佐就達到九十多人。有很多年嵩縣走出的將領們都經(jīng)常說自己是“楊山大學”畢業(yè)的,這樣的自稱既說出了自己的資歷和榮耀,又帶著點自嘲,這潛臺詞是說——俺是干刀客起身的。
楊山刀客結盟后,嵩縣匪患更成為河南巡撫、知府眼中的大患,就讓謝老道帶更多的兵前來剿滅匪患,主要進攻匪首王天縱所在的楊山。王天縱借地利人和的優(yōu)勢,機動靈活地與官兵周旋,加之周圍楊山兄弟的遙相呼應、通風報信,謝老道多次進剿楊山計劃,均以失敗告終。一次王天縱與謝老道在楊山附近作戰(zhàn),雙方距離很近,天縱高喊:“謝老道招槍!”話音方落,“砰”的一槍擊落謝的帽纓。天縱喊道:“謝老道,留你一命,咱倆交個朋友,你若不服,舉起你的馬鞭試試!”謝果然隱其身舉起馬鞭,天縱又一槍擊落謝的馬鞭。謝驚慌萬狀,揮軍撤退,從此不敢積極進剿。
楊山天塹
匪患難以蕩平,上邊催辦又急,這讓謝老道寢食難安,他想出了一個“離間計”,打算從關金鐘身上下手,離間楊山兄弟的關系。
關金鐘在楊山十大兄弟中年齡排行老九,號稱關老九,時年二十九歲,年少俠傲,直切任性,在楊山兄弟中與憨玉琨、柴云升最善。
清宣統(tǒng)辛亥(1911年)年春,挑拔、制造王天縱與關金鐘間矛盾的謠言四起,眾說紛紜,兩人部屬間也多由借謠言泄私憤或生事者。時有天縱親信毛世鼎,因久未與天縱見面,天縱將其重打四十大板。毛懷恨在心,便向天縱造謠道:秋扒王奇翠(大富戶)派人向楊山送禮物,到任嶺(屬大章鄉(xiāng))被關金鐘奪去,又重打十棍,還訓斥說“你為什么能看見王天縱?為什么瞧不起我關老九?”。又有人對王天縱說:關金鐘衛(wèi)士張成說,只要九叔(指關金鐘)一句話,叫我殺誰我就殺誰,叫我殺六叔(指王天縱)我也敢殺?!碧炜v聞之大怒。
三月,適逢關母生日,各路綠林首領前去祝壽。又有人對王天縱說,關老九這次大擺排場,不但酒席豐盛,而且招待物品多為洋貨,可見關這幾年經(jīng)手收受的財物,侵吞甚多。楊山十大兄弟結盟后,曾共約“所得財物歸公”,“不準私吞公財,天縱認為關金鐘這種行為顯而有違山寨規(guī)矩,遂有殺關之心。遂于當天深夜同張治公率部下楊山,黎明到達大章,暗布伏兵,在關家門口要人通報關九鐘,聲稱有要事與老九商量。金鐘夜為母慶生醉酒,時方在熟睡,聞訊忙起床,帶著衛(wèi)士張誠出門迎接。行至大庭迎屏門內(nèi)時,伏兵一槍擊斃張成,接著打死關金鐘。憨玉琨、柴云升是夜亦醉眠關家,聞天縱至,也忙先后出來迎接,玉琨見狀一愣,急返身拉柴云升逃進后院秋禾中躲避。
楊山絕壁
天縱處死關金鐘后,關氏所部悉投柴、憨,由此楊山兄弟發(fā)生分裂,常常發(fā)生激烈戰(zhàn)斗。一次柴、憨率眾在盧氏縣官坡休息,夜間為天縱包圍,陷入絕境。恰柴部孫琯善射擊,不次于天縱。孫讓柴、憨先退,自己袒臂坐地上向天縱部射擊,彈無虛發(fā)。天縱部稍卻,柴、憨遂不得死。
后真相大白,天縱后悔莫及,跪在關母面前呼其為親娘,生死任她處置,并把關母及其親眷接上山以親母和親人奉養(yǎng)。矛盾雖有緩和,憨玉琨仍然不服,忌恨王、張對結拜兄弟下次毒手,常對柴云升說:“九哥是咋死的,一輩子也忘不了!”當時民間對楊山兄弟有這樣一些評價流傳:大仁大義關金鐘,仁義老張屏,白面書生張治公,好好先生柴云升,蹦蹦跳跳憨玉琨,多詐多疑王天縱,殺人妖精陶福榮。
謝老道見離間計成,遂大舉率清兵圍剿楊山,柴、憨不積極策應,天縱力單不抵,被官兵包圍。天縱命人將關金鐘母親家眷等人用繩索從懸崖系下山寨,沿秘道轉離楊山。己乃親率衛(wèi)隊,趁夜沖出包圍圈,轉入敵后,與寨內(nèi)武力配合,利用對地形的熟悉,前后夾擊清軍,并令兵士高喊:“活捉謝老道!”清軍大亂。謝見官兵潰散,又怕自己被活捉,遂令退兵。天縱待清兵遠離山寨,仍回駐楊山。
此番被圍險失山寨使天縱意識到孤掌難鳴,加強楊山兄弟及與周邊山寨的團結互通很重要。遂致書柴、韓,對殺老九事深之自責,希望兩兄弟避棄前嫌,以團結御敵為要。又與周邊永寧(今洛寧)之丁同聲,宜陽之趙長榮、王修己,伊陽(今汝陽)之李魁元,魯山之秦椒紅,寶豐之杜其賓等各縣大桿首立約為盟,互相支援,內(nèi)加強遠近哨探,使楊山的防御得到了鞏固。欲知楊山兄弟后事,且看下回分解。(文、圖/ 羅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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