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滄桑西黃島

西黃島一隅(2018) 辛戈 攝影

題記:關(guān)于西黃島,我曾在《乳山民間文學》《乳山時訊》《威海晚報》《威海記憶》等報刊和書籍上發(fā)表過文章,這次重新補充之后再發(fā)表,是因為發(fā)現(xiàn)了清代才子清官張崧先賢寫西黃島黃埭硯的詩,詩在清代書籍《牟平遺香集》里。

市文旅局李超局長很重視古籍收集保護工作,組織母愛文化研究會、文物保護中心、圖書館、博物館等單位聯(lián)動,收集乳山相關(guān)的古籍文獻,進行翻譯、整理、刊行。

《牟平遺香集》我這代人是只聞其名、未見其書,一個偶然機會,我從外地淘得牟平學人劉學雷和王岳分別點校的《牟平遺香集》,得知文登圖書館藏有《牟平遺香集》清代手抄本,又急忙托乳山圖書館馬述寶館長從文登求來手抄本掃描件。

文友張高同志從《牟平遺香集》中認真查找出乳山先人,并對乳山先賢的詩詞依據(jù)劉學雷點校本、王岳點校本、文登圖書館珍藏的清代手抄本三書進行仔細??保瑫r根據(jù)清同治《重修寧海州志》、民國《牟平縣志》等書籍、資料對明顯的錯訛之處進行了訂正,文友孫繼猛、王仁浩、王忠陽同志等協(xié)助進行碼字輸入、尋找佐證資料,大家精誠合作,才有了不久將呈現(xiàn)給廣大讀者的《<牟平遺香集>中乳山先賢的作品》。

《牟平遺香集》是清代牟平學者宮卜萬先賢收集整理的地域詩詞集,旨在保護地方文化。入集118人的詩詞1352首,為道光之前遺存的歷代牟平鄉(xiāng)賢的作品。

《牟平遺香集》16卷,1840年(道光二十年)由牟平宮氏四香館刻印,山東師范大學圖書館等處現(xiàn)藏有刻本,當代牟平學人劉學雷、王岳分別對其進行了校點重印。

我們從《牟平遺香集》中擷取12位乳山鄉(xiāng)賢(姜房、孫如桂、孫熙、張需訥、張岫、張崧、張啟愚、倪德孺、宋克智、宮樹德、倪鴻祚、宮樹谷)的全部詩詞作品154首,另加王岳2013年整理《牟平遺香集》時補錄王玉陽的詩詞3首、本次點校又補錄清光緒四川大邑縣志》中張啟愚的長詩一首,共13位乳山先賢的詩詞158首,擬首發(fā)于2021年第1期《母愛文化》上,以期隨著雜志的發(fā)行傳播、入館檔存,增強古籍的安全存世系數(shù)。拓展古籍保護渠道,也是秉承宮卜萬先哲保存地方文獻的初衷。

乳山先賢的這些詩詞,有對乳山境內(nèi)的岠嵎山、黃壘河等自然風光名勝的題頌,有對西黃島黃埭硯(皇帶硯)、紫藤美食等物產(chǎn)的記述,有對衛(wèi)埠臺等海防軍事設(shè)施的提及,有對當時的社會狀況、歷史事件、民風民俗、友情親情、節(jié)氣天氣、感悟感懷及有趣的動植物的傾情描述,也有作者在任職地或游歷地的見聞,這一切,都是我們當下進行文化旅游開發(fā)的極其珍貴的文化底蘊。

有則業(yè)興,多則業(yè)大。這是先人給我們留下的寶貴精神財富和珍貴文化遺產(chǎn)。

夕陽下的黃島山

海陽所鎮(zhèn)西黃島村南,有座美麗的黃島山,集美麗傳說、軍事要塞、物產(chǎn)地標為一體,使西黃島村具有了深厚的文化底蘊。這里,風光旖旎,人文斐然,引人入勝。

風水傳奇 村名來歷

西黃島素有“三旺椅子圈、三寶黃島山”之說。

黃島山東部的山脈,形似一把太師椅,人說出官宦、出貴人;椅子圈下方的潮間帶上,有三個水汪,人曰“三旺”,主著家業(yè)興旺、身體健康。

所說的汪,就是落潮后仍然有水的地方(類似小潟湖)。

一個名大汪,汪內(nèi)是泥灘,四周是碎石;

一個名小汪,在大汪的東南面,中心及四周全是沙;

一個名珠砬汪,在大汪的西南面,汪底是石質(zhì)的,四周全是大礁石。

所說的黃島山“三寶”:

一為寶硯,即接下來要介紹的皇帶硯。

二為寶洞:黃島山南山腳下有一天然的山洞,據(jù)老人講,在洞內(nèi)生火,10 千米外的帽山上冒煙。傳說為了防止倭寇和海盜的搶劫,先人們把大量的金銀珠寶藏在洞里面。此洞以前是鴿子的棲息地,因此又俗稱鵓鴿洞。

黃島山三寶之一 寶洞 于家廣 攝影

三為寶樹:傳說菩薩娘娘寶瓶中的青枝掉下一節(jié),落到鵓鴿洞東的懸崖上端,打那以后,崖縫里有了一棵耐冬樹在疊綠吐翠,樹齡究竟有多大,誰也說不清楚。

西黃島村參軍打仗的人很多,沒有在戰(zhàn)斗中犧牲的。趙秀章從抗日戰(zhàn)爭打到抗美援朝,從未負過傷。趙輪章打淮海,衣服濕了嫌冷,在一個炮彈坑里避風。連長過來說:“你快去炊事班鍋灶前烤烤?!彼麆傠x開,“呼呼”來了一發(fā)炮彈,正好落在那個彈坑里,幸免于難。

在灶前烤了一會,沒有草了,他就出去拿草。又一發(fā)炮彈打過來,正好落在鍋里,他又躲過了一劫。人們認定西黃島是少有的風水寶地,把當兵人的幸運統(tǒng)統(tǒng)歸功于地氣好。

西黃島的村名,源于皇帶硯,成于鄉(xiāng)政府。黃島山原名皇帶山,是因出產(chǎn)皇帶硯而得名。皇帶硯是“皇帝出門必帶之硯”的意思。因皇帶山三面是海,呈半島狀,故又稱皇島山。

1941 年2 月,牟??h成立之后,這里的一些自然村從鄰村中劃出來,成立了一個新的行政村,叫黃島村。

為什么叫黃島而不是皇島,原因有二:

一是封建時代皇字使用慎重,光緒《增修登州府志》載:“黃島海口,在島下,久廢(指碼頭)?!庇玫木褪屈S字。

二是20 世紀中期的革命人士反感皇帝二字,也是棄皇用黃的原因之一。

1951 年1 月,乳山縣一區(qū)(相當于現(xiàn)在的海陽所鎮(zhèn))轄11 鄉(xiāng),黃島為鄉(xiāng)。當時的區(qū)委機關(guān)駐海陽所村,黃島村在駐地之西,區(qū)干部們習慣叫西黃島,同時也是為了區(qū)別駐地之南的南黃島。

1956 年2 月,成立高級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合作社,因其村成立時間較短,故又取名新建社。同年,化小鄉(xiāng)為大鄉(xiāng),黃島等小鄉(xiāng)撤銷,成立海陽所鄉(xiāng)。

1958 年9 月,海陽所鄉(xiāng)改稱海陽所人民公社,同時將黃島村定名為西黃島生產(chǎn)大隊,村名至此定型。  

奇石趣談 皇帶名硯

黃島山的奇石品種多,關(guān)于奇石的民間傳說也很多,但可惜見于史料記載的并不是太多。

乾隆《海陽縣志》卷七第七十三頁收錄縣內(nèi)秀才李杜的《海陽縣山川記略》一文,文中記述:“岳姑西為海陽所,與大山所皆大嵩衛(wèi)舊時護城屯田之區(qū)。海陽所西有黃島,在海中。試金汪石質(zhì)黝而潤,可作硯。圍屏石平列如屏,邊欄圖畫宛在,亦奇觀也。黃島西有乳山,孤峙海岸,以形名?!?/p>

《海陽縣山川記略》記述西黃島

李杜對黃島山的硯石、屏風石有所記錄,石礦的方位也做了記述。

試金汪,現(xiàn)名珠砬汪,在黃島山古炮臺下。黃島山沿海為沉積巖,沉積巖形成的頁巖,才會有一層一層的紋理如畫的屏風石出現(xiàn)。

可惜的是,舊時文人墨客不敢輕易地錄述街談巷議,有關(guān)皇帶硯的一些美麗傳說,沒有進入李杜的筆下。黃島山出磨刀石,粗砂細砂都有,聞名遐邇,也被李杜漏記。

《牟平遺香集》載有邑內(nèi)清代學者張崧題為《馬亦默過訪贈乳山黃埭石硯》的詩,詩云:“潛璞攜來大乳旁,渾堅似比棗心良。三錢呵水真無用,特愛家山海藻香?!?/p>

詩下有注:“亦默言,此硯呵之水出,故用楊文公語?!睆堘孪荣t把皇帶硯寫為黃埭硯(埭:發(fā)音帶),很可能這是正確的,民間是按“黃埭硯”的諧音演繹出“皇帶硯”的說法。

但分析不代表歷史真實,究竟哪種寫法對?不得而知!

詩的第三句用的是典故,不是說石硯無用,是說呵出的水如果太多的話,多出來的水是沒有什么用的,因一擔水僅值三錢。

張崧,澤上村人,病逝于河南滑縣知縣的任上,著名的才子清官。

皇帶山之下是頁巖地質(zhì)結(jié)構(gòu),只有薄薄的一層礦石能做出上乘的皇帶硯。礦石線向深海區(qū)延伸,常規(guī)方法不能再進行開采。因資源有限,產(chǎn)量極低,自發(fā)現(xiàn)之后,這種硯臺就是皇家御用品,不準宮外使用。

傳說明朝的時候還在開采,朱元璋派重兵把礦區(qū)包圍起來,采礦工出入要經(jīng)過嚴格檢查,以防硯臺料流入民間。因為這種硯臺出門不用帶水研墨,到了清朝,幾乎成為皇帝外巡的必帶之硯。

作者在皇帶硯礦址(2007) 于家廣 攝影

皇帶硯的特點:

一是硯石的顏色,與墨的顏色一樣深黑;

二是手把硯臺感覺奇涼,夏天口吹之也能有水珠,可直接用水珠研墨;

三是硬度如鉆,硯臺落地摔不掉角。

我曾在皇帶硯礦區(qū)的海邊撿到兩塊鵝卵石,有李杜筆下那種“石質(zhì)黝而潤”的特點,顏色奇黑,質(zhì)感奇細,夏季奇涼。

遺憾的是,黃島山奇石資源早已枯竭。我只記得20 世紀六七十年代,外地人駕著馬車到西黃島開采檐立板。先用小推車把石板推到山梁上,然后再裝上馬車。

我們學生天性友善,樂意助人,多去幫助他們拉車子。

檐立板就是房檐下用于接住屋瓦或屋草的擱板,木板和石板均可,但因木材缺乏,人們就用石板。

明清炮臺 兵防重地

光緒《增修登州府志》載:“黃島在海陽所西海中?!薄昂j柨h汛把總1 員,協(xié)防黃島海汛,外委1 員,馬步兵54 名?!?/p>

“黃島海汛外委,在黃島炮臺。炮臺,一在黃島口,一在丁字口。墩堡,舊大嵩衛(wèi)墩七堡五,海陽所墩七堡十八,大山寨墩二堡二,乳山寨巡檢司墩一堡二,行村寨巡檢司墩三。今沿海惟旗桿石一處,陸路惟小紀集一處?!?/p>

光緒《增修登州府志》黃島炮臺

乾隆《海陽縣志》載:“文登營分防海陽汛,舊系寧福營汛,康熙三十九年改歸本營,把總1 員,外委千總1 員,馬兵16 名,步兵64 名?!?/p>

光緒《海陽縣續(xù)志》載:“外委千總1 員,駐黃島,馬步兵16 名,守兵64 名?!?/p>

“登州鎮(zhèn)標文登營分防海陽汛,舊系寧福營汛,康熙三十九年歸本營。外委千總1 員,駐黃島,馬兵8 名,守兵35 名,共馬守兵43 名。煙臺添設(shè)洋槍隊500 名,奉調(diào)海陽汛馬兵2 名,守兵9 名。本汛實存馬守兵共32 名。”

“海陽汛,黃島炮臺一座,存子母炮二位、威遠炮一位;乳山口炮臺一座,存威遠炮一位?!?/p>

光緒《文登縣志》載:“新建炮臺5 座,一在祭祀臺,一在黃泥溝,一在山島紅,俱光緒十五年建;一在劉公島,一在黃島(此黃島在劉公島附近),俱光緒十六年建?!?/p>

在光緒《海陽縣續(xù)志》《增修登州府志》里的疆域圖上,都清清楚楚地標明了黃島炮臺和乳山口炮臺精確位置,黃島炮臺在西黃島村,在黃島山的西南坡,距“三寶”均不遠;

兩志疆域圖標注乳山口炮臺時寫的是旗桿石炮臺,旗桿石村在乳山口內(nèi),名異物同,是一回事。

西黃島近海牡蠣養(yǎng)殖區(qū)(2018) 辛戈 攝影

從炮臺位置上看,這是港口防御,防止敵艦進入乳山口。

欲攻進乳山口的敵艦,首先會遇到黃島山炮臺子母炮的轟擊,即使僥幸進入海口,也會被隱蔽在海灣內(nèi)的旗桿石炮臺擊沉。

守衛(wèi)海口的炮臺,位置最有講究,炮位距??谶h了不行,太近也不行。實地察看黃島、旗桿石兩處炮臺的位置,方知當初選址之科學。

20 世紀中后期,據(jù)當?shù)乩先丝趥?,南黃島、小泓村、西黃島都曾設(shè)立過炮臺,名字都叫黃島炮臺。三處同名炮臺是同時存在,還是經(jīng)過了遷址換防,老人也說不清楚。

最大可能是隨著防守重點的調(diào)整,黃島炮臺先在南黃島上、后遷小泓、再遷西黃島。

西黃島一隅(2021)

西黃島是個半島,炮臺所在的黃島山,三面環(huán)水,一面連陸,騎兵、步兵各種護炮兵種都能發(fā)揮出作用。

移防西黃島的原因,也可能是為了能更好地守衛(wèi)乳山口,體現(xiàn)出從普通海岸防御向重點防御港口轉(zhuǎn)移的歷史軌跡。

然而,前文也提到分析不代表歷史真實,還需要從浩繁的歷史典籍里查找確切資料。

國家軍隊不受地方管轄,地方志書對軍事的記述往往因資料缺少而語言模糊。乳山沿海明清時曾設(shè)炮臺的地方不少,可惜多失記。

西黃島村自古耕地就緊張,民國時期,黃島山炮臺拆除,原址被開墾成梯田。

20 世紀60 年代,在備戰(zhàn)備荒歷史大背景下,中國人民解放軍某部在黃島炮臺下挖坑道,坑道剛貫通后,部隊就奉命換防撤離了。

2012 年大乳山景區(qū)與外地企業(yè)合作,在黃島山上開發(fā)房地產(chǎn)項目,現(xiàn)在的黃島炮臺遺址,樓房掩山,人非物非,令人嘆息。

建設(shè)中的黃島山 于泳 攝影

物產(chǎn)地標 牡蠣大村

2008 年11 月13 日,國家工商局批準并公布“乳山牡蠣”為地理標志商標,這是當時全國唯一的一枚貝類地標,當時參加展示評比的牡蠣標本,全部出自西黃島海區(qū)。

之前,乳山牡蠣早就進入了北京、上海、廣州濟南等城市的市場,出口到日本、韓國美國等國家。

時任乳山市工商局局長的陳汝忠等人,抓住時機,成功申報。

水產(chǎn)領(lǐng)域有種說法:

乳山為中國江北牡蠣第一縣,

海陽所為江北牡蠣第一鎮(zhèn),

西黃島為江北牡蠣第一村。

當然,物產(chǎn)地標的申報還需要有文化做支撐。

收獲牡蠣(2021)

西黃島在大乳山下,是乳山牡蠣的重要產(chǎn)區(qū)之一。西黃島沿海的礁石上,野生牡蠣比比皆是,其鮮美程度無與倫比。

外國人說牡蠣是“海中的牛奶”,乳山人說牡蠣是“圣母的乳汁”。

傳說三圣母臥身擋狂浪救百姓的時候,把乳汁滴瀝到海邊礁石上變成牡蠣,讓人們在遇到饑荒時用乳汁的衍生品為食。

傳說是現(xiàn)實中的反映。

20 世紀60 年代初三年自然災(zāi)害中,西黃島村沒有一人因營養(yǎng)不良而病逝,后來人們才弄明白了,這是煮野菜加入了牡蠣肉的神奇效果。

收獲牡蠣 (2021)

牡蠣養(yǎng)殖的興起,使之成為乳山市漁業(yè)經(jīng)濟的支柱產(chǎn)業(yè)之一。

現(xiàn)多采取筏式水面養(yǎng)殖法、灘涂人工造礁潮間帶養(yǎng)殖法。

最值得一提的是筏式水面養(yǎng)殖法,其養(yǎng)殖區(qū)域,西至乳山口、東至浪暖口,乳山河與黃壘河奔流入海,帶進了大量天然餌料,非常適合牡蠣筏式養(yǎng)殖。浮漂下面的網(wǎng)籠里,牡蠣在過濾著海水,吸收營養(yǎng)。

近幾年,乳山牡蠣年產(chǎn)量穩(wěn)定在30 余萬噸,西黃島海區(qū)產(chǎn)量占二分之一。乳山有不少牡蠣深加工企業(yè),把牡蠣制成保鮮包裝、罐頭、蠔油等產(chǎn)品出口。

西黃島的鮮牡蠣,過去是成筐賣,后來是論斤賣,當下是數(shù)個賣。包裝上全部貼有二維碼,以防假冒乳山牡蠣擾亂市場。

我是西黃島村人,年輕的時候曾寫過吟誦西黃島的歌,附錄于后:

(一)

蜿蜒的海岸,

岸邊開著浪花,

浪花簇擁西黃島,

簇擁我的家。

爹爹的漁船,

媽媽的石磨,

美麗的畫卷,

美妙的歌!

(二)

茂密的松林,

林間響著濤聲,

濤聲繚繞西黃島,

繚繞我的家。

爺爺?shù)墓适拢?/p>

奶奶的叮囑,

美麗的畫卷,

美妙的歌!

(三)

飛翔的海鷗,

鷗聲歡呼魚群,

魚群洄游西黃島,

洄游我的家。

鄉(xiāng)親的安康,

伙伴的富足,

美麗的畫卷,

美妙的歌!

(作者:辛明路 已發(fā)表于《 威海記憶》2016年第四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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