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部戲一座節(jié)孝牌坊的傳奇

文圖/勒克兒

與盆友小酌，席間聽聞雅安漢源縣九襄鎮(zhèn)有一非常傳奇的寶貝：一個刻有48部川劇戲曲的“雙節(jié)孝”石牌坊。這一牌坊的傳奇，驅使俺們利用周末，驅車取道成雅高速——雅西高速（全程不到200公里），到實地看個究竟。

這一牌坊的名氣，蓋緣于成都出南門的“第一坊”，以及它在文革期間的一段傳奇：一些外地來的造反派，借除四舊之風，要炸掉石牌坊，聽說已在石柱上打了炮眼，聞訊后數千九襄民眾自發(fā)前來保護石牌坊。造反派們被當地彪悍的民風聲勢所懾，膽怯而退，九襄人總算保住了九襄石牌坊?，F(xiàn)在，那些炮眼還深深存于柱間。

整個牌坊，按“忠、孝、節(jié)、義”為主題，以48部戲經典場景雕成，共有浮雕169幅，大小人物570余個。

這些石雕，雖年代久遠，至今人物個個仍栩栩如生，毫發(fā)畢現(xiàn)。盡現(xiàn)我國古代石雕藝術之精湛。

估計現(xiàn)代人，無人能及。

這個鎮(zhèn)，有他們的一個文化活動中心。這個活動中心門口，有一個微型書攤。之所以微型，因為只賣兩本書：《漢源往事風俗畫》、《九襄“雙節(jié)孝”石牌坊的由來》。這書攤，沒人照看，喊了幾聲，出來一太婆。

問：“石牌坊”這書咋賣？

答：外地人40元，漢源本地人20元。

問：憑啥要高價賣外地人？

答：圖書定價就是40元。對本地人優(yōu)惠一半，是要他們都看，都來傳誦家鄉(xiāng)。

……

據《九襄“雙節(jié)孝”石牌坊的由來》記載，石牌坊建造于清朝道光二十九年。是當時偶然發(fā)跡、捐貢出身的黃體誠為感念寡母、恩嫂的養(yǎng)育之恩，打點清溪（古時漢源名）縣令，后上報清廷，經道光皇帝批準并頒發(fā)圣旨，表彰其母、嫂的貞孝節(jié)義，準其為母、嫂修建雙節(jié)孝石牌坊。黃體誠拿到圣旨，自籌銀兩，四方選拔石匠，盡千余勞工，窮9年之力而建成。

這個石牌坊面南背北，呈3間門洞形。寬約10米，高約11米。4根1米見方的大石柱，柱前柱后共有8尊威武儼然的雄獅，每尊雄獅身上還各跨著1尊慈眉善目、莊嚴肅穆的菩薩或石佛。柱上牌坊分為4層，制作精巧，被稱為“4層多脊檐”。南北2大面，東西8小面，垂直3段式，每層對稱，逐層內縮，整體呈寶塔形狀。

牌坊的4層中，最上面一層最吸引人。它整體造型相當完美，兩邊精美浮雕襯托著中間的一個4層的小塔，每層小塔錯落有致，塔頂是類似印度或泰國的那種細圓尖的小石柱。據說頂上原來還有塊非常好看的小圓石，稱為寶頂。可惜，民國末年時，川中24軍的一個連長，在士兵的慫恿下練習槍法將它擊碎。

寶頂的毀滅，成為九襄石牌坊的一大遺憾。

一般的石牌坊給人的感覺在雄偉巍峨的同時，還有莊嚴肅穆的韻味，以達至宣揚貞潔使人效仿之功。而九襄的這座雄偉巍峨之余，更顯精巧華美，盡現(xiàn)建造者的巧妙構思與精湛技藝。

整座石牌坊上有4副對聯(lián)。較突出的是正面的兩副。分別是清時的四川學政史文清顏、清溪知縣關云程的題聯(lián):“竹柏凌霜，勁節(jié)永延千歲蔭;芝蘭擢秀,榮封貯荷九重褒”、“光爭日月昭千載，志凌冰霜翠一門”。筆法遒勁,頗具顏風。

石牌坊在近200年的歷史中，歷經風霜雪雨，除上述的寶頂被毀外，石柱下方的8尊雄獅及獅上的菩薩，現(xiàn)在完存的也僅余1具，其余石佛菩薩早已殘破不全。從那具栩栩如生的雕像上，我們還是能依稀可見工匠的精湛技藝。據當地老人說，有一尊獅上的神像十分逼真，頗像敦煌的飛天仙女，是8尊菩薩中最完美的一尊?？上?，民國年間，其頭像被一法國傳教士伙同本地一小偷盜走，成為石牌坊的又一遺憾。

說實在的，雕刻與這石牌坊上的故事，囿于對川劇戲曲知之甚少，按那書上的描述，大概可猜出《穆桂英掛帥》、《十二寡婦征西》、《三英戰(zhàn)呂布》、《趙云保阿斗》、《空城計》等。至于《木蓮救母》、《安安送米》、《蟠桃會(大和圖)》，以及《西廂記》和《和尚戲柳翠》等劇經典場景，這輩子就沒看過，的確孤陋寡聞的緊。

各位盆友，你能說出圖中的故事嗎？

整整9年才建好的牌坊，果然氣勢不凡。這紅砂石建造的建筑，百多年了都，上面雕刻的人物和場景絕大部分還栩栩如生，真是奇跡。

側面看，這牌坊的設計與常見的牌坊迥異。

這是典型的川西建筑風格，浸透著濃郁的蜀文化痕跡。

這4層多脊檐設計，非常罕見。

從滿清建筑風格看，這牌坊最上方應該是硬山頂？如是，規(guī)格也不低的哦。

這牌坊4層多脊檐中，每層的雕刻都不同。

已經百多年時間，這牌坊一些顏色居然猶存。

這圖最下部的石雕，看情景估計是《穆桂英掛帥》……

這個最下部的故事，大概是三英戰(zhàn)呂布？

這個也很像三英戰(zhàn)呂布的樣紙。

節(jié)孝兩字上下左右邊框刻畫的人物竟然30多個，而且個個神態(tài)栩栩如生。

牌坊東西兩側門上方各有一橫匾，北面分別為“渾金”、“樸玉”，南面分別為“鐘禮“”郝法”。“鐘禮”和下圖的“郝法”，引用的是古典，關于妯娌和睦的故事，傳頌一種家庭美德。

《漢語大詞典》收有“郝鐘”,茲錄如下，供愛家參考：【郝鐘】 南朝宋劉義慶《世說新語·賢媛》：“ 王汝南少無婚，自求郝普女。司空以其癡，會無婚處，任其意，便許之。既婚，果有令姿淑德。生東海 ，遂為王氏 母儀…… 王司徒婦， 鐘氏女，太傅曾孫，亦有俊才女德。 鐘郝為娣姒，雅相親重。 鐘不以貴凌郝 ， 郝亦不以賤下鐘 。東海家內，則郝夫人之法。 京陵家內，范鐘夫人之禮?！焙笫酪蛞浴昂络姟辈⒎Q，用為婦德賢淑之典。 清翁志琦《答女口號》“不聞郝鐘禮法重大義，婦德何嘗在識字？”

牌坊四根大柱上都雕刻有栩栩如生的古代人物。這是門神？

這柱上雕刻的又是啥呢？

這個雕刻是浮雕，手法和工藝看上去非常精湛。

這柱上雕刻的又是何方神仙呢？

看起來這應該是有故事的武將。

牌坊上雕的48本戲場面，經四川省川劇藝術研究院考證確認的有：《雪梅教子》《斬經堂》《岳飛辭家》《天門陣》《秦仲別家》《武采?！贰缎都追馔酢贰段妓印返?8個戲曲場面。

眾多人物雕刻表情各異，個性鮮明，造型生動；各種裝飾造像也雕刻得玲瓏剔透，相映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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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多人物雕刻表情各異，個性鮮明，造型生動；各種裝飾造像也雕刻得玲瓏剔透，相映成趣。

支撐牌坊的4根大石柱，前后兩面有8尊威武的雄獅，每尊雄獅的身上還各跨著1尊慈善肅穆的菩薩或古佛，可惜現(xiàn)在除這尊完整外，其余均已殘破不全了。

這個雄獅身上跨著的看樣子應該是一個武將或者將軍，可惜頭被偷了。

這個雄獅身上跨著的菩薩或古佛的頭部也不在了。

這個雄獅身上跨著的不知道是啥菩薩或古佛，頭部也被鋸掉了。

牌坊東西兩側門上方各有一橫匾，北面上書為“渾金”、“樸玉”，南面分別為“鐘禮“”郝法”。成語有“渾金璞玉”，這個“璞”與“樸”（簡寫就是樸）應該不是通假字哦？“璞”的意思是未雕琢過的玉石，或指包藏著玉的石頭。

不咬文嚼字了。渾金璞玉也好，渾金樸玉也罷，反正就是說被立牌坊的那人品淳樸善良。

這個顏色很鮮的貌似最近才修復的？

這牌坊上的戲曲選目豐富多彩，許多都是古代膾炙人口的故事。如表現(xiàn)古代婦女的忠烈節(jié)義及巾幗不讓須眉的《穆桂英掛帥》；宣揚“百善孝為先”人倫道德的《木蓮救母》、《安安送米》；歌頌中國人義字當先、大智大勇的《三英戰(zhàn)呂布》、《趙云六保阿斗》、《空城計》；表達人們祈望福祿壽喜的《蟠桃會（大和圖）》等。

這些曲目名字辨別簡單，但是雕刻的人物和場景，專家學者都只能鑒別確認不到一半，我等只有看看鬧熱，順便膜拜一下先人們的技藝。

再膜拜一下。

漢源九襄鎮(zhèn)的文化活動中心墻壁板報，都是宣紙和毛筆書就。是不是很有味道？

就連墻壁廣告，也是宣紙和毛筆書就。這絕對是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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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作者

@勒克兒：

騰訊網《大家》簽約作家；搜狐客戶端《名人》簽約作家；資深媒體人，自媒體工作者；旅行達人，攝影師。百度輸入“勒克兒”可搜到騰訊、網易、鳳凰博客以及騰訊、新浪微博地址等17300個結果。

個人簡介：

中宣部、國務院新聞辦、國家廣電總局、國家新聞出版署、全國記協(xié)等聯(lián)合表彰的全國優(yōu)秀記者。華西都市報創(chuàng)始人之一，中國第一張都市報第一版主編，華西都市報連續(xù)7屆編委。曾任云南《生活新報》副總編輯、四川日報報業(yè)集團《天府早報》副總編輯。

“黨青博客”2008年6月底開博，至今獨立訪問人數4600多萬，總瀏覽量1.2億 。是騰訊十大名博博主。是騰訊《大家》全國首批簽約百名作家之一。其騰訊微薄粉絲過百萬。2012年被網易評為十大時政、旅游類優(yōu)秀博主。2013年成為搜狐《名人》簽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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