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阿爾山騎向烏蘭浩特(2):索倫——烏蘭浩特

清晨未及五時,我離開索倫。鎮(zhèn)東 612KM里程碑作為當天的起點,目標是烏蘭浩特

15公里之后,鐵路棄我而去。鐵路向南我向東,天刮的是北風。

六點過后騎到630KM處的好仁蘇木,“蘇木”,蒙語,鄉(xiāng)、村之意。在路旁骯臟的小飯店吃下一碗蛋炒飯,繼續(xù)騎行。

一路少見村莊,烏蘭、查干這些名不錯的小村子,全都破破爛爛、貧窮骯臟,摧毀了美好的想象。石頭壘砌的矮院墻圍著似隨時都會坍圮的土房,灰暗無生氣。

639KM處,出現(xiàn)一大片美景,仿若百川歸江的情形,多條河流往一起匯集,青青的河灘上稀疏地生長著柳樹,騎馬的牧牛人用蒙語吆喝著牛群。我駐足片刻,贊賞不已。

再騎一段路,音樂傳來,距公路幾百米,河灘地的草場上建有一大片蒙古包,樂聲就是從那發(fā)出的。一個手捧哈達的白色少女雕像立在道邊,萬豪蒙古大營歡迎游客呢。

這兒是 S203 省道 642KM 處,往前一點就是好仁日偽飛機場。這些像是墓穴似的飛機掩體緊挨著公路,約有十座混凝土外殼上刷上了廣告。我猜測了一下,可能藏在這里的飛機是靠著這條公路起降的,因為它的后面是低矮的漫坡。這些殘跡與五岔溝的一樣,只是沒有那個規(guī)模大。

過了代合村子,爬坡,眼里不再有山,山已成回憶。此后的路盡是在坡岡之間,草原、莊稼更有了蒙古氣息,而之前雖也是內蒙境內,卻因山景而掩蓋住了少數(shù)民族的韻味。

漫坡公路彎過來、繞下去,拐著可見的大之字,起伏不大的丘陵地貌更是難見人煙,烈日烘烤著沒有遮擋的青草、裸土,過耳的小風被迅即加熱變成熱浪。坡岡上吃草的牛羊看上去倒是悠然自得,很是適應這樣的光照。樹木的稀少使不多的幾株孤零零的樹成了“消息樹”。

路途越走越枯燥,螞蚱似乎都懶得跳入草叢,被急駛的車輛碾碎了。一只綠而小的螞蚱落入我的懷里,躲在我的陰影里乘涼。這小東西令我欣慰,抑制住我的心火,暴曬之下,同為蒼蒼原野上的如蟻之我居然還能給另一個小生命以蔭蔽。我小心地不要驚嚇著它,讓它與我一路同行。

660KM處的白音敖包依然沒有多少人家,這條S203公路仿佛為了像它這樣的小村子舍近求遠。我為設計者沒有忽略這樣偏僻的小地方而感動,如果貧瘠村莊失去了這條公路,不是更閉塞貧窮了嗎?666KM處的前馬拉斯臺和兩公里之后的寶日,破爛、偏僻、貧苦得令我不忍細想。

越過了不知多少道漫坡, 過了685KM處的小白音,路面加寬成為四車道、新壓的柏油路面。時已近午,爬到高坡頂端,路邊有稀了巴登的幾棵樹,我坐下來歇息,望著坡下的小白音,看著過往的車輛。

盡收眼底的草原乏味已極,在這樣的路上騎車一點也提不起精神來,到了烏蘭浩特,我還要騎下去嗎?

正午,接近察爾森,離公路甚遠,四周山崗圍起一大片湖水,應該是個水庫,湖水很不錯。察爾森是個人煙密集的鎮(zhèn)子,公路在此甩個大彎,繼續(xù)伸向烏蘭浩特。

半小時后,騎到東白音收費站。路邊突兀地聳起一堵二十米左右高的山,姿態(tài)秀麗、氣勢不俗。山跟前都是農田,它如同盆景一般,似是人為,其實天然。

進入烏蘭浩特,北高南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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