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打西夏功敗垂成,損兵20萬,令宋神宗大哭的永樂城之戰(zhàn)
從文治上來看,宋朝可以說是中國最輝煌的朝代之一;而從武功上來說,宋朝無疑是最孱弱的,這有內(nèi)因也有外因,其中外因有一個尷尬因素就是宋朝總是陷入“一對二”的尷尬境界,除了北方的遼金外,西北還有一個十分頭疼的西夏。
實際上北方自澶淵之盟后,宋遼基本就維持了大體的和平,宋遼的地位是平等的,但西北的西夏可不是,中國古代一個朝代必須繼承前朝的全部疆土(這指的是傳統(tǒng)漢地)才對,北宋有三個缺口:一是幽燕,這里和遼朝打過了,確實收不回來;一是交趾,這里從唐末開始當?shù)赝梁谰陀凶粤A向了,后來的南漢和北宋都被打下來,不過這里屬于偏遠之地,威脅也不大;還一個則是河西,就是西夏。
西夏是由黨項人建立的,這個民族原居四川松潘高原,唐朝時遷居陜北。因平亂有功被唐帝封為夏州節(jié)度使,先后臣服于唐朝、五代諸朝與宋朝。夏州政權被北宋并吞后,由于李繼遷不愿投降而再次立國,并且取得遼帝的冊封。李繼遷采取連遼抵宋的方式,陸續(xù)占領蘭州與河西走廊地區(qū)。1038年11月10日李元昊稱帝建國,即夏景宗,西夏正式立國,使得西北呈現(xiàn)割據(jù)局面。
李元昊竟敢直接稱帝,這直接觸怒中原王朝的威嚴,宋朝當然出兵打擊,但同樣打得不好,三川口、好水川、定川等3次大規(guī)模戰(zhàn)役,都以宋軍失敗而告終,史稱“鎮(zhèn)戎三敗”,而西夏國小力弱,損失也是極大,最終雙方達成協(xié)議,基本上是西夏對宋名義稱臣,宋朝默許西夏獨立而且每年給一些賞賜,西夏還要把所占領的宋朝領土以及其他邊境蕃漢居住地全部歸屬宋朝。
這實際屬于尷尬的無奈,宋朝人始終認為傳統(tǒng)漢地被分離出去屬于恥辱,只不過無力滅夏所以被迫簽署和約,不過雙方還是維持了數(shù)十年的大體和平。宋朝在戰(zhàn)略上對西夏采取擠壓戰(zhàn)略,公元1071年,右正言、集賢殿修撰王韶在洮河流域,收復熙、河、洮、岷、疊與宕州等地,建立熙河路并威脅西夏右?guī)貐^(qū)。
而西夏此時國內(nèi)極不穩(wěn)定,外戚梁太后與其弟梁乙埋姐弟當權,國勢衰落,政治腐敗,西夏舉國上下怨聲載道,民不聊生。梁太后多次出兵攻宋,想提高國內(nèi)政治威望,卻都慘敗而歸。宋神宗認為西夏無理,下令攻滅西夏。
元豐四年(1081年)宋廷以宣慶使、入內(nèi)副都知、宣州觀察使李憲指揮五路大軍伐西夏,雖然梁太后采取堅壁清野策略,襲擊糧道以粉碎五路宋軍,使得宋軍最后只奪下蘭州,雖然宋朝打得不好,耗費了大量資源進展卻遠不如預期,但西夏實力太弱,國內(nèi)損失巨大,宋朝占領西夏兩千多里土地。
對于宋朝來說,滅夏首先要占領橫山地區(qū),這里的橫山位于今日陜西北部,橫山北部是現(xiàn)今的毛烏素沙漠,而南部則是黃土高原,這條黃土丘陵是除了陰山山脈外,關中地區(qū)第二條隔絕南北的大山,這里延袤千里,境內(nèi)盛產(chǎn)良馬,適宜稼耕,鄰近的鹽州,有鹽鐵之利,是西夏人入侵北宋的重要兵源及后勤基地,當時番人彪悍善戰(zhàn),漢族人稱為“橫山羌”,西夏的精銳步兵步跋子,就是主要由橫山蕃人組成。
西夏一旦失去橫山地區(qū),不但失去兵源,而且其本土軍隊必須行軍,必須穿過五百里長的瀚海才能攻擊宋國,以西夏孱弱之力,根本負擔不起行軍消耗。所以橫山事實上是西夏的國運線;而對于宋朝來說,橫山地區(qū)地勢居高臨下,可俯視西夏統(tǒng)治中興——興慶府及靈州,占領此處,既能令飽受戰(zhàn)亂困擾的關中地區(qū)得以休養(yǎng)生息,增強戰(zhàn)爭潛力,更可消除西夏入侵宋朝的重要兵源。
在五路伐夏取得進展后,宋神宗大喜,命來年一舉滅夏,于是宋軍開始進行準備,徐禧等人帶7萬大軍攻入西夏橫山地區(qū),直逼夏都興慶府(今寧夏銀川),為了滅夏,徐禧等人在永樂川筑永樂城(今寧夏境內(nèi)),當時鄜延道總管種諤提出反對意見,認為永樂距銀州故城不遠,三面絕崖而無水泉,力諫說在永樂筑城必然失敗。徐禧怒斥種諤,導致兩人結怨,這給后來的戰(zhàn)局造成災難性影響。
果然,不到十天,西夏將領葉悖麻、咩訛埋等,帶三十萬大軍攻打永樂城,徐禧竟然犯了1000多年前宋襄公同樣的錯誤,不聽部下高永亨突襲敵軍的正確謀略,表示“王師不鼓不成列?!?,而以兵萬人列陣城下。夏軍渡河后,向宋軍發(fā)動猛攻,宋軍一敗涂地,退入城中。夏軍兵圍永樂城,截斷流經(jīng)城中的水源;龍圖閣學士沈括以及李憲等人的救兵受阻。由于怨恨徐禧,種諤未予援救。夏軍終攻破永樂城,徐禧等人死難。
此戰(zhàn)宋軍損失極大,據(jù)說二十多萬士卒役夫陣亡(但也有學者分析宋軍在此役之中的損失約在二萬到三萬戰(zhàn)斗部隊以及留在城內(nèi)的廂軍和保甲等,二十萬人為夸大),《邵氏聞見錄》稱“靈武之役,喪師覆將,涂炭百萬,帝中夜得報,起環(huán)榻行,徹旦不寐。”次日神宗對輔臣痛哭失聲,不敢輕易言戰(zhàn)。
此戰(zhàn)宋軍由于指揮拙劣,導致好不容易得來的大好局面毀于一旦,一直到將近20年后才重新取得進展。公元1098年平夏城之戰(zhàn)后,宋軍大勝,占盡橫山地區(qū),西夏幾乎無力回天,在宋朝的猛烈攻擊下?lián)p失慘重,盡管在遼國的干預下,西夏得以保存,但必須宋朝表示臣服。
不過,宋朝的優(yōu)勢來得太晚了,因為無論是遼國和宋朝,都面臨一個很嚴重的威脅——女真人勢力開始崛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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