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五邑大學圭峰山古猿洲等為背景的長篇小說《校園青青草》第3章
18922008660
《校園青青草》
作者:文健軍
第3章、不聽話的小侄子
臨近春節(jié),原過多是待在家中看書,很少和其他同學聯(lián)系,因開學要補考兩科。但手拿著課本卻很難看進去。書桌旁擺了很多文學書,什么四大名著以及瓊瑤的、三毛的、嚴沁的主情小說,世界名著《亂世佳人》、《巴黎圣母院》、《霧都孤兒》用來消遣的時間比復(fù)習的時間還多。他的大部分時間都泡在書堆里。
他又捧起了《紅樓夢》,已說不清是看了第幾遍了,始終是愛不釋手。他佩服作者的博學,早在那個年代就把人性寫得如此透徹,其中連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已把愛情的喜怒愛恨演繹得如此壯觀,只怕后人再也無超越。他很欣賞賈寶玉,能為兒女之情糞土功祿。他也欣賞黛玉,只可嘆這個癡情柔弱女子結(jié)局竟這樣凄慘。
吃過午飯,原過捧起一本書就再也起不來了,碗也不洗。父親飯后抽完一支煙,大概是對兒子的懶散忍不住了,推門進來:“你放假一天到晚都干些啥呀?吃飯叫也不出來,好了,吃完飯碗也不洗。一天從早到晚就看這些書,功課也沒學好。都這么大的人了還總是叫人說……”
原過二話不敢說,連忙去廚房把碗洗了。心里卻咕噥,你不說我也遲早會洗,急什么呢?洗完后,他看書正入神,媽又撞門進來了,叫他把自己的衣服洗了。他不滿地說:
“等會兒吧?!?/p>
“等等等!還等什么等?把衣服洗了再看書就不成?”
媽的話雖然有道理,可是,在書海里神游的狀態(tài)一中斷,就要從頭來了,媽不會懂這些。
真煩!放假一待在家里就總聽見他們嘮叨。什么都嘮叨:房間亂一點就嘮叨,煮飯多加了些水也嘮叨,和弟弟爭鬧也嘮叨,反正一不順眼就嘮叨。
原過看完一段書,合上讀書筆記,想出來洗衣服。嗯?衣服呢?找了一會兒,沒有,出來陽臺一看,正掛著曬呢。是媽洗的。等一會兒就不行了嗎?又不是什么十萬火急的事。爸媽都去上班了,他又繼續(xù)看書,情節(jié)太引人實在放不下手,連午睡也免了。
吃晚飯時,弟弟出去玩還沒回來。
“這小子,”父親生氣了,“玩也沒個時候,吃飯了還不回來,別等他!
下了菜,盛好飯,正準備動筷,弟弟回來了,洗了手坐下來就吃。
“你回來得真是時候,一天到晚跑出去,當家里是旅館?。俊备赣H來了火氣。
“平時不準人家出去玩,放假也不準???”弟弟頂起嘴來。
你頂什么頂?原過暗自責怪。
“你們放假都成什么樣子了?不放假不好,一個兩個在家都成了大少爺!……”父親發(fā)怒了。
你看是不是?頂爸干什么呢?
“我八歲的時候,家里的活我全包了,煮飯、洗衣、喂豬。你們這么大了有什么用?什么也干不成,一天到晚在家,連衣服也不洗,還叫你媽洗……”父親說起他的艱苦歲月,不知是第幾十次了,讓人可以背出來。
“誰叫她洗了,是她自己洗的……”原過小聲說。
“你還有理了!你說你還有點良心嗎?這么大了,在家連飯也不煮,衣服也不洗,真是給你們當牛當馬了!”
媽的嘮叨可以不用理會,可父親的怒罵直攪得天昏地暗,連呼吸都不敢大聲。弟弟還沒吃完飯就“砰”地一聲關(guān)上門把自己反鎖在房間里,原過草草地塞了一碗離席而去。雖然靜了下來,氣氛依舊那么令人沉悶。
晚上,林珊來找許原過,說要組織同學聚會的事。原過推說沒心思搞。
“你還是出出頭吧,你辦事負責,他們信得過你。”
“叮咚”一聲,門玲響了。一對新婚小夫妻站在門口。媽一出來,一陣驚喜的喧笑聲把父親也引了出來。
“怎么?剛旅行結(jié)婚回來?”父親問。
“剛回來,買了些東西給你和阿姨。”新娘說。
“今年過春節(jié)可就開心啦!”爸說。小夫妻笑。
“那當然啦!吃團圓包的人也多了。”媽說。大家又笑。
“現(xiàn)在這年頭這么復(fù)雜,找個合適的可不容易喲?!备赣H說,“以后就要恩恩愛愛,和和氣氣啊,哈哈!”
小夫妻低頭笑。
“我們那個時代的人就沒現(xiàn)在這么復(fù)雜?!备赣H又繼續(xù)說,“他們介紹我和他媽認識,問我怎么樣?我也不會想,也沒什么可想,就是喜歡喜歡喜歡!”
父親的話引得所有的人都笑了。林柵抿抿嘴笑著看了看原過。原過想,原來爸媽當年都那么傻!年青時也不懂得愛情。
“現(xiàn)在的人就不同了,要求什么單位,有沒有房子,還要身高、體重、腰圍什么的分毫不差。你說這怎么弄的……”父親搖了搖頭?!八哉f,像你們這樣也很難得?!?/p>
年三十晚,總應(yīng)該和和氣氣了,但父親對媽發(fā)了脾氣,是因為太忙,太亂了。晚上的團圓飯氣氛也不活躍。爸媽不再嘮叨了,說笑著,活躍著氣氛。弟弟也聰乖,附和著。原過卻總覺得父親笑臉后是一副怒容,多好的祝辭也跟嘮叨差不多。他笑不起來,也沒說什么話。
年初二,何澤強打電話來,問他有沒有興趣去廣州看冰雕,他說當然有,其實他更想借此機會到大伯家走走,他很喜歡大伯。原過向家里請示后,爸媽都沒怎么不同意,派個代表去看望大哥也好。不過再三叮囑到了大伯家要聽話不要惹事。
年初三,幾位同學一起乘車去廣州,看完冰雕后,原過就和他們分手了。他很少來廣州,也不怎么會搭車,在廣州東南西北中兜了一大圈才找到大伯家,已是夜里八點多鐘。
大伯家除了堂兄之外都在,還有位客人。大家見了面都很高興——鄉(xiāng)下的小侄子難得來一趟呢。
“什么時候到的?剛到的?”姐姐幫他卸下行裝。
“不,找了很久了,6點多,找到現(xiàn)在,兩個多鐘頭了?!?/p>
“哈哈哈……”大伯大笑起來,“怎么姓許的這么蠢呢?”
“好!胖子,這是你說的,以后可別怪我?!辈镄χf。
“你在哪下車?”姐姐問。
“在總站?!?/p>
“火車站嗎?”
“不是,是省汽車站?!痹^又補充說,“我一下車就順著路走,走到一個叫黑山的地方,是不是有個黑山的地方?然后上車,那車又把我?guī)У交疖囌?,后來又轉(zhuǎn)又繞不知怎么就找到這來了?!?/p>
“啊——姓許的真是這么蠢!”大伯又大笑。
“你說話帶些鄉(xiāng)下音?!苯憬阏f。
“鄉(xiāng)下音?聽得懂嗎?這樣的廣州話才好聽,廣州話沒那么好聽?!?/p>
大家高興地笑起來,連客也不例外,又說了幾句就告辭了。
他們已準備好飯菜,飯后也不用他收拾,叫他休息。他也沒爭,雖然父母一再叮囑他要多做些洗碗掃地之類的家務(wù)活。在這里要是爭,他們反而不高興。
“怎么不帶弟弟來?”大伯問。
“我自己都找了兩個鐘頭,怎么帶他來?”
姐姐年哧地笑了起來,“他說話怎么這么像三叔?”
“像三叔……”原過自言自語,怎么像呢?
沖完涼后,原過對大伯說:“大伯,我有點口渴?!?/p>
“渴就自己倒茶?!?/p>
“沒茶杯。”
“去柜里拿?!?/p>
他走到柜邊又問:“怎么開?”
“向右拉?!?/p>
“拿哪個茶杯?”他拉開后又問。
“喜歡拿哪只就拿哪只。怎么跟你說兩句話問這么多?哎——呀?!贝蟛悬c無可奈何的樣子。
大伯進去拿了盒點心出來,原過幫他打開。
“吃不吃?”大伯問。
“吃——怎么不吃?不過大伯你別吃了,怎么胖還吃?!?/p>
“你這個壞小子,真是沒規(guī)沒矩!啊——!大伯拿出來給你吃,你還不讓大伯吃!”大伯笑著叫起來。
“他在扮天真?!苯憬阈χ粗^說。
他有些難堪,不高興地說:“嗯——姐姐怎么能這么說呢?……”
大家都笑。
年初四的早上,伯娘出去買菜的時候問原過,“你喜歡吃什么菜???”
“什么菜都喜歡吃,你煮得好我就喜歡了?!痹^調(diào)皮地說。
大伯哈哈地笑起來,“你這個小子也會捉弄伯娘?!?/p>
伯娘不自然地笑著有點生氣。
“跟伯娘一起去吧?!贝蟛f。
這樣的節(jié)奏,買菜——吃中午飯——午睡,下午又看看雜志,看看錄像,又到了吃晚飯的時間。這些好平常的事,但原過已好久沒感受到像這樣的恬淡、溫馨和睦的家庭氣氛了。
晚飯后,大家坐下來看電視。原過和大伯同坐在長椅上。他無意中看了下大伯的側(cè)面,吃了一驚,“大伯,你真像我爸爸。”他一下子激動起來。
“什么大伯像你爸爸?是你爸爸像大伯!”大伯像是生氣的樣了。
“嗯,是……是爸爸像你?!彼α诵Γ睦锝蛔@了口氣,大伯是不會明白他心里想什么。
“聽你爸爸說,你很不聽話,是么?”大伯點了支煙,慢慢地說。
“不聽話?……”——大伯怎么問起這些尷尬的事?原過說:“其實,也沒什么不聽他的話,就是有些事做得不怎么好,讓他有些失望,就生氣了?!?/p>
“那你也很聽話了?”
“應(yīng)該說是了,不過沒姐姐聽話。”原過笑嘻嘻地說。
“當然沒姐姐聽話了……”大伯“哼哼”地笑了笑,那種對姐姐的疼愛和自豪的口吻盡露無遺。
原過一下子沉默下來,不說不笑。他感受到一種嘲諷。他在這方面那么脆弱的感情一下子就被深深刺傷了,雖然大伯并沒想到這樣。大伯又問了其他一些事,原過支吾著簡單地答了幾句。
“大伯,我想明天走了。”他靜了一會兒說。原過忽然感到想從大伯家獲得一份溫馨和愛撫是多么愚蠢!大伯有他疼愛的女兒,女兒有他尊愛的父親,人家好好的,何必來打攪呢?自己算是什么?認你就是小侄兒;不認,就是陌路人?;ゲ幌喔?,誰理你呢?就那么頃刻間,許原過明白了許多。
“走?”大伯好奇怪,“回去有什么事嗎?”
“沒有?!?/p>
“沒有就多住兩天嘛!說走就走了?”大伯生氣的樣子。
“對呀,沒什么事,既然來了,就多住兩天吧。你想去哪玩?我明天帶你去?!苯憬阋矡崆?,像是哄小孩。
唉!他們不會明白的。怎么辦!
他們見他不出聲,大伯說:“你既然要走,由你自己決定吧,你也是個孩子了?!?/p>
“嗯,”他這才點了點頭,有了點笑容,“這兩天打攪你們了。其實我不該來……”
他們都不解地看著他。
“那我明天走吧?!彼α诵?,不再說什么。
(明日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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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文健軍簡介:
《金質(zhì)作文》主講老師。
“金質(zhì)作文培訓班”長年招生(以中小學生為主),周六或周日上課。報名電話:13302585526,利老師。
1993-2004年,先后任《新會報》、《南方農(nóng)村報》記者、主編、企業(yè)策劃??恐魅?;《南方日報》特約記者。1994年,20出頭的他撰寫了17萬字的大學校園長篇小說《校園青青草》,由廣州花城出版社出版,成為江門地區(qū)最年青的作家。1999年,撰寫的19萬字青春勵志長篇小說《驚雷春雨》由中國作家出版社出版。2009年,撰寫的100多萬字的玄幻長篇小說《黛妖》(原名《魔尊神屈賭乾坤》、《妖妻神妾》)在網(wǎng)上發(fā)表,精彩感人,并被數(shù)十家網(wǎng)站轉(zhuǎn)載。2004年后,同時兼任多家大型公司的策劃總監(jiān)、副總經(jīng)理,先后任《尚雅校報》及多家企業(yè)內(nèi)刊的主編、《金質(zhì)作文》主講老師。現(xiàn)在還同時兼任中國商務(wù)部《國際商報》江門記者站負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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