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宋王朝、兩座豐樂樓,回不去的故都,抹不去的家國情
如果非要用色系來形容一個朝代,梨白為宋朝選擇的是已經(jīng)在時尚界流行了幾年的莫蘭迪色系,萬物都被蒙上了一層磨砂質(zhì)感的濾鏡,風流、別致、高雅。
武力開國的宋太祖趙匡胤,宋王朝創(chuàng)立初期就確立了“尚文”政策,自此文人在社會上的地位一路飆升,市井街頭的小兒口中也能聽到幾句當下文人的詞作、佳篇。
科舉考試政策和門檻的相對降低,使得尋常讀書人也有了金榜題名、報效家國的夢想。于是一大批歷史上赫赫有名的文臣在宋朝誕生,他們不畏皇權、不畏仕途,將貶黜看作是實現(xiàn)家國夢想的軍功章,最終在這些人的推動之下,締造了北宋中期的盛世王朝。
物極必反,很快繁盛的王朝迎來了一位文藝青年界的翹楚,卻唯獨做不了皇帝的宋徽宗,連累自己兒子一起被俘虜之后,宋王朝在北方的氣數(shù)算是完了。宋高宗在應天稱帝之后,官員士族、平常百姓追隨皇帝南遷。
不得不承認宋朝的皇帝和官員確實是有兩把刷子,彼時的臨安(今杭州)一躍成為了世界上知名大都市??扇瞬痪褪悄菢訂??
臨安再好也是臨時安身之所,生活逐漸穩(wěn)定的他們開始懷念故土、故都,想念汴梁的繁華,王朝的往昔,這種追思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被放大。有的人選擇寫回憶錄,比如《東京夢華錄》,有的人開始想要復刻汴梁街頭的美好,于是那座曾經(jīng)“傲視”北宋禁中皇宮的樊樓被重建,寄托著人們無限的思念和祝福。
豐樂樓的汴梁“前世”電視劇《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中盛明蘭和顧廷燁大婚的當晚,顧廷燁就去樊樓為明蘭買了軟酪、鴨爪、螃蟹和羊肉泡饃等果子吃食,明蘭及丫鬟小桃對樊樓的美食皆是贊不絕口。
無獨有偶,2020年備受爭議的宋朝題材電視劇《清平樂》中也提到了到樊樓喝羊羔酒的事情,那么這座樊樓到底是一座什么樣的酒樓呢?在真實的歷史中它存在過嗎?
事實是它當然存在,且存在感極強!“樊樓”的名字其實是“白礬樓”,只不過在大多的宋、明筆記小說中都被叫作“樊樓”。
宋人吳曾《能改齋漫錄》中記載,“京師東華門外景明坊有酒樓,人謂之樊樓。或者以為樓主之姓,非也,本商賈鬻礬于此,后為酒樓,本名白礬樓”,由此我們知道了礬樓名字的由來和大概位置。
記載北宋都城汴梁風物民俗的書籍《東京夢華錄》中對“白礬樓”也有過記載。白礬樓,后來改名為“豐樂樓”,宋徽宗宣和年間,“更修三層相高”。
這座原名白礬樓的豐樂樓之所以頻頻出現(xiàn)在宋代及后代的史籍、筆記中緣與其宏大的規(guī)模及“獨一無二”的視角。
“五樓相向,各有飛橋欄檻,明暗相通,珠簾繡額,燈燭晃耀”,即便是放到現(xiàn)在,五樓相向的酒樓也是少見的,至于“飛橋欄檻,明暗相通”,我能在腦海里想到的便是人間仙境了。
北宋著名的詩人劉子翚就曾有詩贊頌豐樂樓,“梁園歌舞足風流,美酒如刀解斷愁。憶得少年多樂事,夜深燈火上樊樓”,由此可以看出“樊樓”絕對是汴梁城中人們尋找美酒佳肴的消遣好去處。
即便是這樣的豐樂樓,在剛開張的時候,還是想到了一些招攬客人的手段,比如最先到的客人會得到一面“金旗”,這噱頭雖然只持續(xù)了一兩天,卻也著實打開了豐樂樓的知名度。元宵節(jié)的時候,豐樂樓會在每一瓦垅中都放上一盞蓮花燈,遠遠望去,恍如白晝。
豐樂樓的內(nèi)西樓就是那處“獨一無二”的視角所在,上到這座樓的最高一層,便可俯瞰皇宮、禁中,也由此內(nèi)西樓之后便禁止人上去了。
由此我們也不得不承認,宋朝皇帝的“寬容”和好脾氣,便是一座酒樓都可以“傲視”皇宮了。而這些小細節(jié)就如《清明上河圖》中空置的望火樓,沒有押運官的漕船一樣,其實早就是北宋王朝由盛轉(zhuǎn)衰的預兆了。
豐樂樓的臨安“后生”南宋淳祐年間,趙京尹在臨安籌備重建豐樂樓,雖曾用名眾樂亭、聳翠樓,最后還是改名豐樂樓。梨白認為這和曾經(jīng)的“樊樓”豐樂樓是有關的,南遷的宋人對于故土、舊都一刻都沒有忘記,而原名“白礬樓”的豐樂樓便是曾經(jīng)輝煌時代的一個標志。
臨安的“豐樂樓”是官辦大酒樓,因為特殊地理位置所營造出的景觀、景色被當時的人們稱贊為“湖山之冠”。
比起北宋時期的“豐樂樓”,南宋的豐樂樓更像是一處園林?!段淞峙f事》中曾記載,豐樂樓中有修砌的月池,梭門,奇花異草,多座涼亭,園內(nèi)還立了秋千,“春時游人繁盛”,這有點像北宋郊外的“大公園”。
豐樂樓建造的時候是奔著“酒肆”修建的,最后卻成為了“學館致爭”,鄉(xiāng)紳同年聚會之所。可別小看這豐樂樓,在當時它當?shù)闷鹛煜碌谝坏鹊纳菝抑N覀儽容^熟悉的詩詞“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熏得游人醉,只把杭州作汴州”中的“樓”其實指的就是“豐樂樓”。
吳自牧的《夢梁錄》中曾經(jīng)詳細記載了臨安“豐樂樓”的地址和景色,“曰豐豫門,外有酒樓,名豐樂,舊名聳翠樓”,“據(jù)西湖之會,千峰連環(huán),一碧萬頃,柳汀花塢,歷歷欄檻間,而游橈畫舫,棹謳堤唱,往往會與樓下,為游覽最”。
這段話我們可以看出南宋的豐樂樓雖然沒有北宋豐樂樓獨一無二俯瞰禁中的視角,卻可以將湖光山色盡收眼底。
豐樂樓的規(guī)模應該不變汴京的五樓相對小,它看上去更像是一座依西湖而建的園林,在此處飲酒作詩,以詩會友是很多名流文豪爭相向往的事情,像是林暉、施岳等人都有賦留下。
曾經(jīng)官拜右丞相,且為宋太宗八世孫的趙汝愚也贊美豐樂樓是水月光中,煙月影里涌出的樓臺,且即將其比作是蓬萊仙島的景色,由此可見臨安西湖邊上的豐樂樓有多美。
梨白叨叨叨北宋豐樂樓的鼎盛時期其實和北宋王朝的“強弩之末”時期是吻合的。奢靡安逸的享樂生活使北宋的統(tǒng)治者早就忘了安家立命之本,以宋徽宗為首的王朝金字塔頂尖人物將自己迷失在縱情享樂、搜刮民脂民膏中,熟不知盛世之下早就如烈火烹油了。
一座汴梁城中的酒樓內(nèi)西樓便可俯瞰皇宮,那么《清明上河圖》中倒塌的夯土城墻、街頭懶散的士兵,望火樓上的空崗哨,宋徽宗可能早就忘了宋太祖的那句“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朝廷南遷之后,樊樓的命運如何已經(jīng)無據(jù)可考了,想必那些因為各種緣由走不了的宋人看著那座曾經(jīng)繁華一時的酒樓已立在“他人國土”之上,想必心中滋味該是五味雜陳。
南遷的宋人并沒有因為跟隨皇帝落腳臨安而心滿意足,反倒在據(jù)汴京千里之外的臨安更加的寢食難安,一方面他們希望朝廷能夠打回汴梁,收復失地;一方面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又覺得這個愿望遙不可期。
他們心中對故土的思念只會越來越膠著,越是回不去,越要想念,于是他們寫回憶錄,他們復刻“豐樂樓”,他們最害怕在“臨安”這個臨時安頓之所慢慢習慣,習慣到可以不回去。很明顯他們的“害怕”是有用的,回憶錄真的真的只能用來回憶,豐樂樓的再次繁華也只是讓他們把杭州當作了汴州,故土是真的回不去了。
今天的“風雅宋”就分享到這里了,梨白期待各位小伙伴的關注、評論、轉(zhuǎn)發(fā)和點贊。
(文中所有圖片來自網(wǎng)絡,如涉侵權請聯(lián)系刪除,萬分感謝!)
參考書籍:
《東京夢華錄》
《武林舊事》
《夢梁錄》
Hash:d1335e0c9c82da4500243ca648a10920629f3687
聲明:此文由 冰冰講生活 分享發(fā)布,并不意味本站贊同其觀點,文章內(nèi)容僅供參考。此文如侵犯到您的合法權益,請聯(lián)系我們 kefu@qq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