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聞喜的“大馬古城”
陶正剛
大馬古城在聞喜縣東北約17.5公里的大馬村、官張村和栗村附近(圖一)。這里地形南高北低,南面是稷王山的北坡,向北傾斜,經(jīng)過回坑村和大馬村,北到栗村和官張村附近,地形又逐漸隆起,形成土原。古城座落在上原上,也是南高北低的。古城之北地勢低洼,似有古河道流經(jīng)該地。
古城遺址保存尙好,基本上能看出城垣的遺跡。古城平面略近正方形,方向6°(圖二)。城垣一般殘存高度2—5米,東、南城瑙則高達6米。根據(jù)步測,古城周長3920米。城基寛度8—10米,部分地區(qū)達12米。
古城的建筑方法,先挖掘基槽,然后再穿桿版筑,夯打填實。在南城墻548-598米處淸楚地暴露出版筑痕跡。毎一版寬2.5—3、最寬達4米,穿桿孔呈圓柱形,直徑一般在5-6、最大8厘米,排列不規(guī)則(圖三)。夯土呈紅褐色,土質(zhì)一般純凈,無雜質(zhì)。亦有少部分地區(qū)的夯土呈淺黃褐色,其中又夾雜有夯土的碎塊,可能是一種補修的現(xiàn)象。夯土層厚度8-10、最厚達12厘米,夯窩直徑6-8厘米。
古城的東城墻全長980、城寬6-10米,現(xiàn)存高度2—6米不等,一般在3-5米左右。保存良好地段(圖四,3),北自下官張村南約200米處起,往南至東大馬村東300余米處止。東北城角已平為田地,荏地表土下0.3—0.5米處還存有厚0.3—0.5米的墻基。由東北城角往南50米起至250米左右處,建筑在龍山文化遺址上,夯土均用灰土,因此呈灰褐色,夯層中包含有大量的龍山文化的遺物。在230米處,古城幷疊壓在龍山文化的白灰面居住遺跡上。在325-350米處,古城上有一突出部分,東西寬15、南北長15米左右,殘存髙度及建筑情況都和古城相同。350-380米處古城中斷成闕口,兩側(cè)墻高約5米。經(jīng)鉆探在深0.4-0.5米左右處有一層厚0.3-0.5米的路土,可能這里是東城門。
南墻全長998、寬11、高4-6米。在東大馬村處破壞較重。由東南城角往西至280—300米處,見到有一處向南突出的遺跡,東西寬20、向南突出15米,上窄下寬,相差有2米左右,由在墻上的密洞可以看到突出部分與古城完全聯(lián)成一片,夯土層8-10厘米,土質(zhì)土色全同,皆紅褐色。在300—330米處古城中斷成闕口,在310—325米處,經(jīng)鉆探旣無路土,也無夯土,而兩側(cè)表土下0-2-0.3米處有厚0.3-0.4來的夯土遺跡,估計是南城門。在630-650米處又有一處向南突出的遺跡,南北長12,東西寬18米。西南城角尙保存良好(圖四,1),二墻交接處,西城墻向外突出5米,呈“T”形,內(nèi)側(cè)經(jīng)過修飾,后成圓弧形。南、西二城墻均寬8米,夯土層厚7—9厘米,土色紅褐,土質(zhì)純,無雜質(zhì)。而在城角的外側(cè),有寬約3—4米的后期夯土層,加寬加大了城角,在城角的上部也添加了一層厚2.5米的晚期夯土層,城角的上部還有殘存高1龍、寬0.5-0.8米的.夯土墻。晚期夯土層的特征是土色呈淺黃褐色,不含紅色顆粒,夯土層略厚。據(jù)說這是一處后代廟宇的舊址。
西城墻保存較好,但南段的外側(cè)被破壞了,西北城角的兩翼均被破壞。城墻南段髙2—3、北段約1米。由西南城角往北100米處,有一處向西突出的遺跡,北行至300-310米處又是一處突出的遺跡。330米處古城有寬3.3米的缺口,其間探到有路土遺跡,推測是西城門(圖四,4)。至620米處又是一處突出的遺跡(圖四,2),向外突出部分殘存有5米寬,據(jù)鉆探了解,共向西突出14、南北長2.5、高有3.6米。在離地面1.8米處城墻場土中見到有一堆漢代的瓦礫,有可能是后期的堆積。西北城角附近高0.2—0.3米。該城角的兩翼均被破壞,大致與西南城角情況相同。
北城墻全長980米,保存較好,地面上殘存高度2—3米,最高者達5米,頂寬8—9、基寬12米左右。在310-325米處有一闕口,進行鉆探后,在深0.5—0.7米處有路土,兩側(cè)留有城基,推測這里是北城門(圖四,5)。
古城四周有護城河遺跡,尤其在西南城角附近比較明顯,距城墻3-10,寬20-25米左右,在耕土下0.6—0.9米處有淤土。
在古城內(nèi)傳說中的“金地”和“中宮地”遺址地區(qū)進行了鉆探,但地下情況非常簡單,某些地點有少量的灰土,在附近地面上可以采集到一些東周和西漢遺物。龍山文化的堆積層,主要集中在東城門內(nèi)和東城墻北段附近。東周文化堆積主要集中在東大馬村北部和東北部,距地面0.5-1米,文化層厚0.2—0.3米,遺跡有灰層、灰坑和窯址等。在古城的西半部和東北部分也略有遺跡暴露。
在古城內(nèi)采集到的遺物有龍山文化、東周和漢代等三個時期的。龍山文化遺物均為陶器,有罐、斝、乳狀鬲足、盆和甑等。罐分三種:一種直口深腹,腹部飾有細繩紋,一種侈唇,直腹,頸部有附加堆紋;另一種侈口,鼓腹,有雙耳。聲為唇厚,直口,直腹,有雙耳,飾有繩紋和籃紋。此外,還有兩片小泥質(zhì)灰陶器的腹片,陶胎薄,表面光滑。
東周時代的遺物也多為陶器,有鬲、盆、甕、缽、罐、甑和豆等。鬲為夾砂紅陶,有的直口,歷窄而有突棱,腹部有細繩紋,有的卷唇,高頸。盆為泥質(zhì)灰陶,飾細繩紋,有兩種:一種寬沿外折,平唇,深腹,另一種宰唇,腹部內(nèi)折(圖五,3)。甕為泥質(zhì)灰陶,唇厚,硬折,腹部外折,有繩紋(圖五,2)。缽為泥質(zhì)灰陶,寬唇,腹部內(nèi)收。罐為泥質(zhì)灰陶,卷唇,斂口,鼓腹,有細繩紋。又有泥質(zhì)灰陶的筒瓦、板瓦和瓦當(dāng),筒瓦的唇較方整,上飾規(guī)整的細繩紋。板瓦繩紋亦整齊。瓦當(dāng)有素面的半瓦當(dāng),上部飾有較為整齊的細繩紋,陶胎渾厚,略可看到泥條盤筑的情況.又有帶圖案花紋的圓瓦當(dāng)(圖五,1、5、6)。以這些陶器等物與侯馬東周時代遺物相比較,大致是相同的,且絕大部分為屬于晚期的器物,也有少部分屬于早期的遺物。另外,幷出有三棱銅鑛。漢代的遺物均為陶器,有甕、罐、盆和甑O甕為泥質(zhì)灰陶,小口直唇,肩腹界線分明,厚胎。罐為卷唇細長頸,飾有細繩紋。又有板瓦和筒瓦,均泥質(zhì)灰陶,繩紋粗糙,內(nèi)有繩紋或麻點紋。還有云紋瓦當(dāng)及飾有三角紋和矩形圖案的磚(圖五,4)。這類遺物和《洛陽中州路(西工段)》一書中的材料相比較,均屬西漢時期。
關(guān)于古城的時代,從大馬古城的建筑情況來看,都和晉南地區(qū)其他東周古城遺址的情況相同。幷且古城內(nèi)部出土的遺物,又以東周時代的為主,因此推測大馬古城創(chuàng)建于東周時代。又由于發(fā)現(xiàn)漢代堆積和遺物,說明該城在西漢時代仍在使用。
大馬古城始建于東周,《水經(jīng)?汾水注》有淸原城,《水經(jīng)注疏》卷六“汾水又西逕淸原城北,會貞按左傳杜注河?xùn)|聞喜縣北有淸源?!蕼[陽亭也。城北有淸原,晉侯搜淸原,作五軍處也?!惫懦俏挥诼勏部h城東北17.5公里的北原上,正與淸原城的地望相符。當(dāng)時晉國和戎狄間的斗爭是頻繁的,文獻中記述這些斗爭時,提到淸原的有:(1)《左傳藥“僖公三十一年秋,晉搜于淸原,作五軍以御狄”。又“宣公十三年秋,赤狄伐晉,及淸,先谷召之也。”(2)《國語?晉語》四,“以趙衰之故,搜于淸原,作五軍?!蓖ㄟ^對上述文獻及古城的地望和形制等方面的分析,認為大馬古城是東周時期晉的淸原城,可能是與軍事防御有關(guān)的城市。
附記:聞喜大馬古城的調(diào)査工作歷時七天,參加工作的有張頷、張德光、李奉山、陶正剛、孫藍芝等同志,鉆探工作由孫藍芝同志負責(zé)。在調(diào)査過程中,得到縣人民文化館韓夢如先生的熱情幫助,在此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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