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楹聯(lián)評析||志耕莘野三春雨 樂讀尼山一卷書 ——嵩縣伊尹祠楹聯(lián)評析

嵩縣伊尹祠(又名元圣祠),紀念商初名相伊尹?!睹献印とf章》載:“伊尹耕于有莘之野,而樂堯舜之道焉?!蹦敲矗芬熬烤乖谀睦锬??目前,全國有多個地方在爭--山東莘縣有“伊尹耕莘處”,陜西合陽縣有“伊尹耕莘處”,我省杞縣、虞城縣以及山東菏澤曹縣,都說是伊尹的故鄉(xiāng)。即使在我市,嵩縣、伊川縣都建有伊尹祠,也有人說伊尹出生地在欒川。

《嵩縣志》載:“嵩縣夏時為伊闕地,商代稱有莘之野,又名空桑?!?你看,我引用了《嵩縣志》,其實已表明了我的觀點:伊尹早年活動地域,應是以嵩縣為中心的伊河川谷--所以,我今天只評析嵩縣伊尹祠楹聯(lián)。

大門楹聯(lián):仕甘五就任天下;垂訓三篇奠乾坤。上聯(lián)難懂,關涉典故,即《孟子·告子下》中說:“五就湯,五就桀者,伊尹也。”什么意思呢?湯指商湯,桀指夏桀?!拔寰蜏笔钦f伊尹五次到湯那里做事,“五就桀”是說伊尹五次到桀那里做事。咦,這不是跳槽嗎?你會問:伊尹不是忠臣嗎?夏桀不是昏君嗎?賢臣伊尹怎么會去追隨夏桀?

原來,湯還沒推翻夏桀的時候,他當然屬于夏桀的臣子。湯到民間巡查,發(fā)現(xiàn)伊尹雖一介農夫,終年“耕于有莘之野”,但能解堯舜之道,并有多種才能。于是湯認定伊尹是賢臣,推薦給夏桀,夏桀卻不識才,沒有重用伊尹,又把伊尹還給湯。湯再次把伊尹獻給夏桀。這樣來來回回,一共折騰五次。

奇怪的是,伊尹對這種折騰并不在意,他認為既然自己甘愿出仕,心里就只能想著天下百姓的事,并不計較是誰在當政,也不埋怨自己被折騰。這就是上聯(lián)的意思。那么下聯(lián)呢?下聯(lián)是說伊尹輔佐湯建國之后,還繼續(xù)輔佐、監(jiān)督、規(guī)訓商朝另一個君王太甲--太甲這個王,總是犯錯誤,伊尹就時時敲打他、教育他。史載伊尹曾寫三篇文章來訓導太甲,使其改邪歸正,從而奠定了乾坤。

正殿楹聯(lián):志耕莘野三春雨;樂讀尼山一卷書。此聯(lián)對仗非常工整,且因設語“三春雨”“一卷書”,更使此聯(lián)清新文雅。上聯(lián)是說:商代賢相伊尹,曾經耕于莘野,我們這些后人,應學他安貧樂道的精神,要有匡扶天下的志向。下聯(lián)是說:我們這些后人,還要樂讀孔子的著作。尼山:指孔子,孔子名丘字仲尼,后人避孔子諱而稱其為“尼山”。

嵩縣伊尹祠曾被做過私塾,清代儒生周仁杰時讀于此,他為伊尹祠題聯(lián):圣似堯舜,非禹稷皋夔而天下不治;賢似湯武,非伊萊望旦而社稷不固。

上聯(lián)中,“禹稷皋夔”指堯舜時代的四個賢人,禹是治水英雄,亦是夏朝開國君王;稷是后稷,他是稼穡領袖,亦是周人始祖;皋是皋陶,是舜帝的刑官;夔是舜帝的樂官。上聯(lián)大意:即使圣如堯舜那樣的君王,若無賢臣禹、稷、皋陶和夔的輔佐,也是不能順利治理天下的。

下聯(lián)中的“伊萊望旦”是伊尹、萊朱、呂望、周公的合稱。伊是伊尹,輔佐湯建立商朝,總共輔佐五個商王;萊是萊朱,又稱仲虺,他輔佐湯滅夏,擔任左相;望是呂望,也稱呂尚,即姜子牙,輔佐周武王滅紂;旦是姬旦,即周公,襄助武王滅紂,又輔佐成王并制禮作樂。下聯(lián)是說:即使如商湯、周武王那樣賢哲的君王,若沒有像伊尹、萊朱、呂望和周公那樣的得力大臣相佐,國家社稷也不可能鞏固與安定。

此聯(lián)有趣,作者在表揚伊尹的同時,連帶把“禹稷皋夔”和“萊望旦”幾位賢臣皆表揚了,這其實是作者的聰明——把伊尹與這些賢臣列在一起,伊尹的偉岸形象也就篤定。

道義門楹聯(lián):欲溯伊源,舉足莫往他路走;述賢儒先,虔敬須從此門來。此聯(lián)屬于指向聯(lián),游人看過之后,就知道怎么行走了。這類對聯(lián)一般題于牌坊或過廳門軒之上,譬如常見的有“禮門”“義路”之類,都屬指向聯(lián)。上聯(lián)是說:若想尋找伊河源頭,勿走他路,此路是也。下聯(lián)是說:若要講述儒家先驅,必須虔誠地來這里朝拜。“儒先”:儒學的先驅,此指伊尹??鬃邮恰爸潦ァ?,而伊尹是“元圣”,故稱“儒先”。

三聘堂楹聯(lián):躬耕莘野,樂研堯舜之道;匡扶太甲,固守大商江山。這副對聯(lián),無須解釋,所用典籍故事,前面均已提到。只需解釋“三聘堂”?!叭浮保褪恰叭纹刚垺钡囊馑?-當時伊尹在莘野種地,雖喜堯舜之道,但并沒有出仕。湯重人才,三次來請,態(tài)度甚恭,伊尹便答應出仕了。由此可見,劉備的“三顧茅廬”并非發(fā)明,早有商湯“三聘伊尹”在前!

一德堂楹聯(lián):與人不求備;檢身若不及。上聯(lián)大意:與人交往,不求對方完美無缺。下聯(lián)大意:檢點自身,只怕哪里還不夠妥帖。此聯(lián)是《尚書·伊訓》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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