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都志丨 聶政臺

文丨禹州故城 圖 丨 旅游局

禹州城西南郊，有一座高大的古臺。臺高三丈，臺階34級，臺上山門、大殿、鐘鼓樓等一應齊全。正殿門前古柏一棵，更增添了這座古建筑的莊嚴氣氛。這就是聞名全國的聶政臺。當?shù)厝罕娪纸兴白鎺熩！薄Ｉ对蚰兀?/p>

現(xiàn)今的禹州城，原是戰(zhàn)國初期小韓國的國都。韓國宰相俠累無惡不作。平民百姓對他恨之入骨，朝廷大臣也憤憤不平，四處尋找能人，盼望早日除掉這個惡棍。

嚴仲子原是官家子弟，他的父親在韓國做官時和宰相俠累不和，后來被俠累迫害身死。俠累還不死心，想斬草除根。嚴仲子得信兒后，連夜逃出韓國。經(jīng)過千辛萬苦，才在濟源軹城落下腳。

為了替父親報仇，他隱姓埋名，四處流浪。天長日久，打聽到這地方有一豪杰姓聶名政。聶政生性耿直，是位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俠客。他雖然身為殺豬屠子，對金錢和權(quán)勢卻看得比雞毛還輕。

嚴仲子備了厚禮，正要上門拜望，猛想起聶政的為人，就改變了主意。

他買了一身當?shù)匕傩盏囊路┥希?jīng)常在聶政的肉架子周圍轉(zhuǎn)游，千方百計找機會接近聶政。每逢刮風下雨，聶政生意不發(fā)市，又急等米下鍋時，嚴仲子便去買他的肉，常裝做無意地多給他幾個錢。

聶政不愛說話，心里卻比鏡子都明，他早看出嚴仲子不是平常人，所以，除感激他一片熱心腸外，從不多收一個錢，更不多說一句話。

不久，聶政母親因病臥床不起，可是聶政手無分文，嚴仲子聞訊兒跑來，抓藥請醫(yī)，端湯送水，比侍候親娘還盡心。這使聶政很感動，但他仍一聲不吭。

數(shù)月后，聶母病亡，買棺材。入殮，辦喪事等一切費用，全由嚴仲子打發(fā)。接著又陪伴聶政為母親守孝百日。

嚴仲子心想：常言說，日久見人心。我這樣真心待你，你總該有所表示吧？

可是聶政照舊一言不發(fā)，什么反應也沒有。守孝期滿，他不吭不哈地撇下嚴仲子，到姐姐聶荌家去了。這一下使嚴仲子的心涼了半截。過了幾天，聶政又拐了回來，他找到嚴仲子問：“壯士有什么難事么？”

嚴仲子猛聽到這種問話，激動得“哇”地一聲哭了起來?？蘖艘魂嚕乓话驯翘橐话褱I地訴說起俠累的罪惡。

聶政聽了一半，便揮揮手說：“這俠累我早就聽說過。壯士放心，此仇我定為你報?！闭f罷起身要走。

“壯士且慢走！”嚴仲子急忙叫住聶政，他沒想到事情來得這樣快，覺得有一肚子話要對聶政矚托，可是看到聶政那一雙威嚴的眼睛，他又不敢把擔心的話說出口?？赃炅税胩?，只說了句：“這次報仇可不是兒戲，壯士可要當心??！”聶政冷笑了一聲，很不高興地說：“俺做得出，就頂?shù)米?！”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聶政告別嚴仲子，直奔韓國而來。進了韓國都城，聶政才感到事情棘手。

原來俠累知道自己作惡太多，防衛(wèi)特別嚴。武士、保鏢一大群，外人很難近身。聶政心里清楚，不找到接近俠累的機會，就難以除掉老賊。

于是，他就仔細打聽，終于打聽到俠累有愛聽琴的習慣。他立即出城，尋訪彈琴高手。最后在城東南30 多里的一座道觀里，拜在琴技高超的道士名下，苦心習起琴來。

一年過后，聶政便能彈奏出優(yōu)美動聽的曲子了。

老道高興地夸獎他說：“有多少人學琴，三年還出不了師，你一年可就越師了，真是個奇才?。　甭櫿囂街鴨枺骸皫煾?，您看我什么樣子了，日后相見，怕老師您也認不出我啦！”

老道望著聶政一年多沒理的頭發(fā)和胡子，突然大笑起來∶“哈哈！你瞞得了別人，瞞不住我，憑你那一口白牙，我也認出你是聶政?！薄鞍?！”聶政大吃一驚，什么也沒說，他馬上打消了出走的念頭。

聶政在道觀里又住了一年。這一年，他除了繼續(xù)苦心學琴外，剩余時間就是自己折磨自己，隔幾天拔掉一個牙齒，滿嘴紅腫，疼痛難忍，吃飯非常艱難。他身體變得又黃又瘦，加上滿頭長發(fā)和滿臉胡須，簡直變成個老頭子了。

一天，老道十分可憐地對他說∶“政??！你看你……如果三天不見，怕是為師也難認出你了?！闭f著，掉下淚來。聶政沒說什么，心里卻很痛快。第二天，道觀里便不見了聶政。

不久，城里便傳開了俠累被人刺殺消息。說刺客是一個賣唱老頭，由于他琴彈得好，被俠累請到府中，聽到妙處，俠累為了獨享清福，喝退左右衛(wèi)士，一個人仰臥在床上閉目品味，不料被彈琴老頭一刀捅死。等武士們趕到，刺客已自毀面容，剖腹自盡。

俠累被殺的消息傳開，百姓們拍手稱快，官府又恨又惱，他們把刺客拋尸街頭，看誰敢來相認。

消息傳到濟源軹城，聶荌大呼一聲：“這事除了我弟聶政，還會有誰？”她沒有顧上和丈夫孩子告別，便十急八慌地趕往韓國。來到韓國宰相府前，她不顧看守武士阻攔，一下子撲到刺客身上，高呼聶政姓名，并報出自己是聶政的姐姐聶荌。

看守尸首的武士們，壓根沒想到有人會膽敢相認，更沒料到認尸人竟是一個婦道人家。所以，一下子全都愣住了。等聽到聶荌大罵狗官俠累時，好像大夢初醒，他們?nèi)缋撬苹⒌膿涞剿?，可是晚了，聶荌用自己身藏的剪刀自殺身亡。

這些時，韓國都城里像開了鍋，到處都在議論俠累被殺和聶政姐弟倆的壯烈行動。官府又驚又怕，又恨又惱，把聶政姐弟的尸體扔到城西南荒郊野外，讓狼拉狗啃。

可是老百姓敬重義士，他們趁黑夜你一兜我一筐地運來黃土，把姐弟的尸體埋葬起來。一夜接一夜，夜夜都有運土人。

沒過多久，便堆成了一前一后南北坐向的兩個大土冢。

后來，又有幾個生意人懷念義士，集資用青磚把兩個墳冢圍砌起來，建成一個高臺，并在臺上樹碑立傳，記下聶政刺俠累的壯烈舉動。

從此，周圍百姓一受官府欺壓，便往聶政臺上跑。祭一祭為民除害的英雄，以消心中冤氣。天長日久，這就成了習慣。這使歷代統(tǒng)治階級又怕又恨。

不知到了哪朝哪代，統(tǒng)治階級為了轉(zhuǎn)移民怒，放出謠言說聶政臺附近有妖怪，要修座玄帝廟鎮(zhèn)妖，還說廟宇修得低了妖怪不怕，必須修到聶政臺上。

從這以后，老百姓便把聶政臺叫成“祖師?！绷?。

文章來源：《禹州故城》修訂本 王國謙主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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