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港城 | 北城墟溝

編者按:提起墟溝,港城市民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她是我市連云區(qū)政府所在地,她匯聚了我市發(fā)展的各種優(yōu)質(zhì)要素,經(jīng)過無數(shù)建設(shè)者們的忘我奉獻,一個現(xiàn)代化海濱城市正向我們走來。你知道她的歷史嗎?你知道她為何叫“墟溝”嗎?

其實,墟溝只是一條澗溝的名稱,又名南固山大澗。發(fā)源于南固山獅崖,全長2.8公里。那為什么又叫墟溝呢?原來墟溝濱臨大海,海產(chǎn)豐富。明《隆慶海州志·卷之二山川》中寫道:“州境東濱大海,而魚蝦之利多。聞之墟溝營每歲三四月間,魚蝦至者積如山阜,然其操網(wǎng)罟以制贏余者,皆賈客也,而民亦因以為利。”這些“賈客”就是在南固山大澗兩旁進行交易的。“墟”者,墟市也,陸游在《溪行》一詩中寫道:“逢人問墟市,計日買新蔬。”古代,人們每天清晨都來到南固山澗溝旁貨賣海鮮,形成集市,非常熱鬧。新縣詩人張學(xué)瀚在《墟溝城》一詩中寫道:“帆檣水繞環(huán)朝市,城廓時和少戍兵”,道出了墟溝朝市的特色。民國初年江蘇第八師范的教師魏露西有一首《墟溝市》的詩寫道:“又是山隈(山水彎曲的地方)又水隈,北城遺址尚崔嵬。晨光乍起日初上,一閧人聲入市來?!卑研鏈铣械那樾螌懙煤苌鷦?。也就是說,古代在南固山大澗旁每天早上都有很多人到這里來趕“墟市”,因此,這條溝也就叫“墟溝”了。

百歲老人邵詩譚(生于清光緒二十九年即公元1903年)先生,在《海州文獻》(總第64號)中談到墟溝的由來,他寫道:“有人說‘墟溝’之‘墟’乃是荒地,墟溝人就是荒溝人!回家請問老父(邵父名邵會林,秀才,讀書萬卷,學(xué)問淵深):‘我們家鄉(xiāng)因何叫墟溝這種不雅名稱?’蒙示:‘墟字有兩種解釋,一,大丘也。二貨物集售處。大丘,不生五谷,可算荒地。墟溝之墟,乃引用第二義。但與荒地仍有連帶關(guān)系。古時距離城市很遠之鄉(xiāng)村,沒有固定商店,乃擇一荒地,定期做買賣(這種地方古謂之‘墟’,今謂之‘集’。),售貨之期,各地分開,如此,鄉(xiāng)民可以按日購物。我們家鄉(xiāng),處于山海之間。昔日可能就選擇南山下,這條山溝兩旁荒地,作為流動市場。名之為‘墟’,因而中間這條山溝就叫墟溝。墟溝之名,明朝即已有之?!薄?梢?,墟溝不是一條“又臟又臭的廢了的溝”,而是一條古代人們用來進行交易的場所,是集市,是墟市。

墟溝又名北城,顧名思義,墟溝曾經(jīng)有城。明朝初年,墟溝即建有城池。明洪武二十六年(1393年),守御千戶楊從益開創(chuàng)墟溝營寨,有正廳3間,后堂3間,左右耳房各一間,東西司房各3間,校場1所,演武廳3間。墟溝營寨位于今中華東路大橋西側(cè)的路北。墟溝營寨與南城相對,因此稱為北城。北城舊壘并女墻57座,高1丈4尺,寬7尺,基廣1丈8尺,周圍長3里90步。東西南北4門。明永樂16年(1418年),指揮僉事周得辛增加3尺。

北城墟溝與南城成犄角之勢,之間相距80里,是海州府的南北兩座大門,戰(zhàn)略地位非常重要。明朝萬歷年時,駐守在墟溝的是昭信校尉徐后溪及其子徐海鯨。清朝時在墟溝城內(nèi)曾設(shè)水師都師,有都司所,直至乾隆初都司才移駐南城,仍保留把總、外委各1員駐墟溝營寨。把總是官名,正七品武官,明代就有。清代綠營兵編制,營以下為汛,以千總、把總統(tǒng)領(lǐng)。外委,是清代額外的武官,職位與千總、把總相同,但薪俸較低。清初在南城設(shè)東海營,順治二、三年間(1645、1646年)設(shè)置墟溝營,有所、廳各一,校場1所??滴跏辏?677年),云臺山海防守衛(wèi)的指揮中心由南城移至北城。由海州營左軍守備夏九韶擔(dān)任東海守備,帶領(lǐng)一名把總駐扎在墟溝??滴跞吣辏?698年)守備復(fù)裁,歸并海州淮安城二營。雍正二年(1724年)復(fù)設(shè)守備一員,把總一員。雍正十年(1732年)裁守備設(shè)都司。據(jù)有關(guān)記載,光緒年間墟溝的把總先是武克相,外委王錦和,他們的全稱是“東海營北城汛左哨把總”。到光緒十六年時“漕標(biāo)東海營專防北城汛把總”是馬玉良。到光緒二十一年的時候,北城汛把總又是武姓,南城人,是墟溝邵鴻舉的內(nèi)弟。汛兵也分工不同,有弓箭兵、鳥槍兵等。

墟溝城后來有5個城門,東西南北路頭各有一座城門,小南街頭還有一座小城門,與南街城門分別在澗溝的一東一西。清光緒二十一年(1895年),兩廣總督張之洞奏派抗法名將、提督馮子材(1818—1903)率兵來云臺山辦防。馮老將軍時年77歲,仍英勇如前。馮子材到墟溝,先住在地藏庵(即今墟溝小學(xué)處),幾天后,移住西路鎮(zhèn)鎮(zhèn)董邵鴻舉家客房的東堂屋。有一天,馮子材和地方上的士紳邵鴻舉等徒步視察墟溝城墻,先到南門,登上城樓,縱覽墟溝全貌,看山海相依,風(fēng)光綺麗,更覺得此處形勢緊要,要加強防備。便隨口問道:“此城南門到北門,有幾里?”因為馮子材是廣東欽州(今屬廣西)人,說話難懂,幾位墟溝大佬都聽成“南城到北城有幾里?”,邵鴻舉連忙答道:“南城到北城,八十有余零?!瘪T子材一聽,驚訝地說道:“好大的城喲!”這一故事讓人們講了幾十年。后來,馮子材在墟溝周圍就明季防倭炮臺,裝配大炮,在西墅、孫家山、黃石嘴3地設(shè)炮臺4處,計大炮11尊。同時在孫家山、棺材山、大嶺頭屯駐海防勇營計5營,在墟溝招募民團300名,均負責(zé)陸地防務(wù)。其水上防務(wù)則由外洋水師負責(zé)。

墟溝營的校場則在城外,即今文化館處。面積較大,東到澗溝,北到鐵路,西到海棠路。明清兩代都在這里訓(xùn)練卒伍,檢閱士兵。筆者的岳父生于清光緒二十六年(1900年),兒時就曾看過在這里操練士兵。老人家只記得,將臺上的小旗子朝這一揚,隊伍就跑到這邊。小旗子朝那一揚,隊伍就跑到那邊。筆者的祖父錫琮公在筆記中記錄了清代士兵操練的形式,有站隊式和連環(huán)陣、三才陣、方營陣三種陣法。站隊式是這樣記述的:每逢參演,官兵至校軍場,分兩翼站成隊伍,士卒銜枚肅靜伺候。大人臨營,放進營炮三聲,吹手奏樂候。大人升公座,各官弁叩見畢,將官稟請大人發(fā)令。參陣當(dāng)堂令旗一招,號炮一聲,馬兵上馬。紅旗一招,號炮一聲,各隊請纛,臉向上。又紅旗一招,號炮一聲,將臺奏樂,各隊伍點鼓向上而行,當(dāng)堂交乂,從兩肋走下。第一層槍炮,第二層弓箭,第三層藤牌,第四層雜技,第五層馬隊,鑼一聲,站齊聽令。而陣法的排練,卻多以螺號指揮,彰顯了我們的地方特色。至于三種陣法,這里就略而不述了。

墟溝城到民國15年(1926年),北洋軍閥孫傳芳來墟溝時還完整,西城門上懸有“棨戟遙臨”四字匾額以歡迎這位督軍。到抗日戰(zhàn)爭之后城墻便不存在了,只有墻基和護城河尚存。如今,“秋潮城外市,春筍路邊樓”,墟溝已經(jīng)舊貌變新顏了,高大的樓房,鱗次櫛比的建筑早已沖破了舊城的范圍,一座現(xiàn)代化的海濱新城巍然矗立在黃海岸邊!

供稿 | 張樹莊

編輯 | 王浩歌 李 晗

初審 | 郝 芳

審定 | 魏 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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